有时门拜拜客，有时到庙里香什么的，也带着我。不过商店、公园，倒是很少去过。”萱从月儿语气里听一听天由命的淡漠，但不知为什么，这并没有激起萱哀之不幸，怒之不争的情绪。

由于本来是些不太关心天下大事的娘们儿们的听途说，再加上又是几经转手，月儿经常得到的都是些走了样的消息。

想着他又有些怅然，他担心在与月儿的友谊中，自己会不会永远是个第二位。萱不好直接去月儿房中，只得自己坐下看看书。但心里中有些发慌，一会儿想着不知月儿在什么。

姥姥、舅妈要问月儿缺不缺什么，月儿总说不缺，其实也真不缺。该穿该用的哪一样不是早早的给他预备好了，若要等月儿用时才发现短了什么，姥姥一定要大发雷霆的。

一列，心里更不是滋味。不觉有些生起健云的气来。却又觉得自己无理，月儿和健云天生就的表兄弟，相互熟稔也是正理，可自己就是有些不忿，私下里竟怨起了自己本不相信的命运，觉得它不公，为什么不让自己和月儿是表兄弟从小一块儿长大，自己一定比健云更会护他。

学校课程并不，萱和健云总有空闲时间回家，而杏儿菀儿要到星期天才能回家，于是后园里，经常就是萱、月儿和健云三个人的天地。他们一起在小径漫步，在湖上泛舟。谈论的话题多是萱他们学校，还有外面的新闻。

以前每次回沈家，萱都是先回屋放下东西，就去健云屋里，然后两人就一起去月儿房中。可今天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去月儿房中显然有些不方便，而且不知月儿是不是迎自己。

月儿没有上学，但对外面的事可有兴趣了。别看他跟着私塾先生，只学过四书五经，其实对新文学可着迷了，我上回离开北京的时候，他才十三岁，自己就学着写新诗呢，只是他不给别人看。

从不说自己喜还是不喜。厨房每天都要专门为他备饭，但他从不菜，厨房照例每天要来问，他照例说：“随便吧。‘只是厨下的张妈从小照顾着月儿长大，也摸清了他的脾胃，作的菜总是月儿喜的味。

反倒使他定了自己的信念，他相信月儿是向往外面的新世界的，他也应该享受新世界的乐与彩。

因为嘴里不断的说着这些事，会让萱自己也觉得，似乎这个世界还是满有希望的，心情也舒畅好些。

只是需要有人来引领他，启蒙他，萱觉得只要自己多多的把外面的世界介绍展示给他，他一定能走这金的樊笼，投广阔的大千世界里。

吗？”问过以后，立刻后悔起来，觉得自己失言了。月儿倒没在意，反而笑了：“当然去了。只是人多的地方，不放心我去。

乎萱意料的是原来月儿很开朗，常常笑，而且他的笑容那么甜，笑声听起来那么无忧无虑，让人本无法相信他已经背负了好沉重的一个命运的枷锁。

健云很有些得意的说：“他当然喜啦！月儿喜什么，别人是看来不的，只有我知！月儿从不主动表示要些什么，别人给他什么时，他也就说声谢谢，收下来。

但萱和月儿熟悉起来，还是多亏了健云。月儿门的时间少，家里又难得有个客人，所以没什么朋友。

沈府里也有报纸，是沈怀远看的，但是从来不会传到大爷书房以外。所以许多年来，对月儿来说，新闻大多还是通过能门的老妈从街上带回来，再由媳妇们、使丫们和贴丫的传渠得来的。

就是外婆从小把月儿照顾得太周到了，总是月儿还没想到的，她先想到了，慢慢的月儿觉得自己再要东要西的太不懂事，就养成了这格。“听着健云的气里那与月儿亲密无间的骄傲，萱竟然有些懊恼，更加上健云把自己归“别人”

一会儿又想着：早虑到自己不好一个人去见月儿，还不如跟健云去喝酒。也不知他们今天

与月儿接多了，萱觉得，月儿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也变了，变得更实在了。他不再是一缕飘浮不定的烟云，一片月光下的影，而更是个有血有的人。

于是萱就推说不舒服，自己回了沈家。萱回到沈府，先到自己房中，把手里拿的书本和一些杂放到床，也没准备坐坐就想往外走，可刚一转，又停住了脚步，站在床边呆呆的发了一会儿楞，不觉有些颓丧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了月儿的屋，萱问健云：“月儿是不是不喜那些杂志？你给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好象也没有兴的样。”

健云和月儿从小在一块儿玩，比别人都熟。萱老和健云在一块儿，渐渐的月儿对他的态度也象是多年的老友一般。

这天，卢文昭又没事请客，健云答应了去。可萱从认识月儿以后，更不愿和那些整日无所事事，生犬的遗少们来往了，他宁可回家给月儿多讲讲外边的事情，特别是那些能让月儿觉得外面世界实在彩的事。

就象前两年，月儿一直以为赶万岁爷的是当过大总统的冯国璋。有了健云和萱，月儿心里七歪八扭的外面世界，才好象有了些绪，虽然还是朦朦胧胧的，但已不大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