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上医院,两个都能处理,就拉那个同学起来,月儿帮着背上了肩。急急的往最近的医院跑。医院里挤满了学生。但院方得到命令,是学生都不得予以救治。
子萱急得不行,突然想到了宗剑,让月儿守着那人,自己出去,好容易找到了一部电话,打到了宗剑家里。天无绝人之路,宗剑真的在家。但是过了好久才到医院。可是一到医院便拿出了一纸很正式的教育部公文,叫医院立刻给受伤学生处理。
原来是他从老爷子办公桌里找的空白公文自己填的。医院也是同情学生的,有了上面的指示,也不查是真是假,马上就开始救人,轻伤的处理了让赶紧走。
重伤的能手术立刻手术,还有的送了其他医院。月儿确实不太严重,那个同学就不太妙了,幸好失血还不多“钦差大臣”
许宗剑专门关照,医院优先安排了手术,取出子弹缝上伤口,推进病房,医生说不会有大危险了,月儿和子萱这才离开医院,回了家。这一夜好长。月儿伤着,子萱心情也很坏,但两人都睡不着,就一直紧紧的抱在一起。
这是个多么奇特的世界,几个月前,两人都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家。可是一下子就成了自己操持柴米油盐的小两口。今天又突然间面对了一场屠杀,生离死别似乎就近在咫尺。
原来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靠,那些信誓旦旦保卫国家民族的人们,就这么向手无寸铁的国民开枪射击,那么还有什么可以相信,什么可以珍惜呢?
只有此刻怀中的人儿,到了天崩地裂时,自己想到的还是他,他想到的还是我,也许有了这一点,一切的茫然与失落都可以不去管它了。医院里的伤员逐渐复员了。
“珍珠桥惨案”震惊中外,政府受到了各方的指责,正在推卸责任,也没有功夫查谁传的假命令。陆续也释放了抓的学生。月儿和子萱经常去医院看望他救起的那个同学,他叫赵平,是同济的。
大家熟了以后,就开始给他们分析国内国际形势,讲中国的出路,月儿听不大懂,子萱却觉得忽然发现了一片新天地。
不过不久赵平伤好得差不多出了院,就急急要回上海。只约日后有机会再见面。虽然一直在忧患着民族危亡,国家前途,但还是没想到战火一下子就烧到了家门口。
1月28日夜,日本第一遣外舰队陆战队开进闸北,与驻扎在此的国民革命十九路军交火。战事一开,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向了远东最大的贸易港…上海。战火在子萱的心里烧起十二分的内疚。
这些日子,家…一直是不敢去想的一块隐痛。但此时却不能不想,不知家里情况怎样。无论如何这种情况下自己都应该回家的。可回去了,家里还能放自己回来吗?又怎么跟月儿说?这天报上有消息:十九军告急,军事委员会又迟迟不予增援。
子萱实在忧心如焚,就给家里挂电话。但是近日以来沪宁两地的电话线路都基本被军政通话占用,怎么也挂不通。
没办法,放了电话就往住处赶,心里决定无论如何今天都要告诉月儿,自己要回家。进了门,没看见月儿。进里屋找时,只见床上摊着个箱子,柜门开着,月儿正在整理行李。
一看箱子里都是自己的衣服。月儿见他进来。也没停下手里的活,只说了一句:“就快理好了,多给你带几件衣服,也不知道要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