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捂住半张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自她嫁予盛德帝后,无人再敢对她如此,登上妃位后,除了那段时间,谁敢对她德妃无礼,从来只有她打别人的分,哪有别人打她的理!
一气之下,德妃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你怎敢打本宫!”德妃混迹宫中多年,身上散发的威仪竟让柳相怵了怵。
但随后他想起自己是她爹,打她有又何妨,却忘记了德妃已嫁给皇家,就算分位没他这个正一品大员高,但身份也是比他高出一截的“老夫有何不敢,老夫将巧颜托付给你,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要不是陛下盛明,老夫还不知道巧颜受这样的苦!”
“她受苦?”德妃激动的声音都尖利了不少,刺得人耳膜生疼“柳大人这话说的也真是可笑!要不是本宫,她能在宫里活的下去?要不是本宫,她能在宫里不被排挤?”
“…”柳相无言以对。
“还有,柳大人,别说本宫不孝,本宫已嫁入皇家,柳大人还是注意着些为好!”德妃看见柳相吃瘪的样子心里大为爽快,冷冷的抛下一句便不再看他了。
“陛下,臣妾今日前来只为巫蛊之事,不知陛下能否给臣妾一个交代?”德妃眼含泪珠却倔强的不肯下落的样子让盛德帝有些惋惜,好好的女子,被柳相教成这样,真是可惜了。
他轻咳了几声,话里带着几分嘲讽“关于巫蛊,起因还是因为柳小姐,她在御花园里说的话可谓是深得人心啊!”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两人的表情,随后说道“祈嫔就起了这心思,诬陷太子,诅咒宫妃,可谓是罪大恶极,午时过后真会派苏明去后宫宣旨,你们先行离开吧!”
“陛下,云锦可不是嫔手里该有的布料吧!”柳相不知怎么了,提出了疑问。
盛德帝眼睛一眯“柳相果然好本事,连那巫蛊娃娃用的是什么布料都知道,那到了日后是不是连朕每日吃了什么东西,去了哪个宫殿柳相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老臣不敢!”柳权慌忙跪下,连连叩首“这都是德妃娘娘告诉老臣的啊!”谢穆清神色晦暗不明,这是要祸水东引了啊,看来柳相是想把德妃也拉下水了啊,自己人都斗得你死我活,看来柳家的水可不浅啊!
德妃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柳权的话暗示盛德帝窥视帝踪等罪名都是她的错,真的要做的如此之绝,把自己也拉下水吗?
“够了!真当朕已经糊涂了吗?有些事朕不说明是给你们面子,别蹬鼻子上脸不识好歹!”帝王雷霆震怒。就出现了开始的那一幕。
“娘娘…”康源是看着德妃从手段笨拙的小姑娘成长到喜怒不形于色的一把好手,看到她如此萎靡不振的样子也是万分的心疼,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拿着冰凉的毛巾给德妃敷脸,希望能尽快消除那巴掌印。
“康源,你说本宫倒是他的什么人啊,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德妃再也掩饰不住心里的悲伤,伏倒在软榻上泣不成声。
“本宫是他的女儿啊,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太子妃这样对本宫!窥视帝踪可是大罪,他就没想过若是失了本宫,他的孙女该如何自处吗!”德妃咆哮着,恨不得把心里的怒气全部吼出来。
“娘娘啊,您既然嫁进了皇家,您就是皇家的鬼了,娘家既然对您不好,您就别管它了。”康源笨拙的安慰道。
“本宫十四岁嫁予陛下,十四岁啊,本宫一人辛辛苦苦的打拼,谁知陛下爱上了宁馨皇后,甚至亲自监工为她造了那宁馨宫,本宫不怨,但本宫落难时他抛下本宫,如今本宫复宠了,他先巴结本宫,又在陛下面前拉本宫下水,只为给他的孙女铺路,本宫心寒啊!”德妃一扫袖子,挥掉了桌上的茶具,掉落在冰凉的石砖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正如她的心一般,在启辉殿就已碎的一塌糊涂。
德妃轻声啜泣着,用宽大的袖子掩住她的脸,已维持她最后的尊严。康源见状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他尽忠职守的站在门外,良久,他听到德妃唤他的名字,一如以往的自信,嚣张,好像没有经历过刚刚那场心灵的大劫, “康源,进来,为本宫梳妆!”
他知道他的娘娘恢复了,在经历那一场劫难后,如凤凰浴火般涅磐重生,重新面对这一切。
“娘娘看开就好。”康源一边为德妃梳头,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