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没注意他的动容，只顾着反省自己嘴贱，笑：“不好意思，说漏嘴了。”

霍明钧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我份证上生日比实际年龄小。当年签公司时脸长得比较，经纪人就让我改小了两岁，大概是觉得年纪小更容易红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改了也没什么卵用，照样不红。”

“下午还有事，先走了。”

霍明钧笑了一下，示意他留步：“诚意很足，多谢款待。”

“稍后我把当年程家的地址发给你，你去一趟H省，找到他的父母，带回来。我会安排他们见一次谢观。”

他堪堪捺住心中惊讶，面上若无其事地问：“二十五？你不是九二年生的吗？”*

霍明钧取下衣架上的风衣，谢观送客到门，半开玩笑似地说：“多谢霍老板今天赏光，迎下次光临。”

“小时候的事记不太清了，”他托着下回忆“我爸说我小时候特别，上山下河撒野捣，有天翻墙偷摘别人家杏时一脚踩空，从墙掉下去摔了，可能有脑震，醒了之后连话都不会说，把家里人吓得够呛，后来找镇上的一个老中医针灸了一段时间，才慢慢学会说话。不过等治好失语以后，就不大记得过去的事情了。”

谢观摆摆手，目送他的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反关上了门。

霍明钧本就是抱着探路的打算来赴约，没想到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他最初对谢观的判断在这场谈话里几乎被全推翻，而新的疑却又接连浮现面。

谢观的手艺确实不赖，霍明钧这顿饭吃得七上八下，注意力完全不在上，居然还比平时吃得多一些。

据谢观自己说，他中毕业后当过一段厨师学徒，其实就是打杂的厨工，什么都。菜是不到他上灶台的，他就在一旁站着边观边笔记，回去后自己私下里练习。后来虽然不这行了，一手好厨艺却没丢下。

他不动声地将话题引向谢观的童年和家。谢观哪是这老狐狸的对手，分分钟被他牵着鼻走，很快就把自己的家底代得一二净。

他随挑起个新的话，心中暗看样是该让钟和光重新回来上班了。

霍明钧：“失忆？”

二十五岁…这个岁数也太巧合了。

“确实不太看得来，”霍明钧“你长相随父亲还是母亲？”

吧。”

“…”霍明钧叹气“看样还是下手轻了。”

霍明钧手中着的勺一个不稳，在碗边轻轻磕了一下。

钟和光没想到一上来就这么劲爆，右手剧烈一颤，险些握不住手机，心中所想脱而：“您怀疑霍二爷当年看

“不完全是，”谢观想了想“准确的说是比较模糊，有时候能梦见一。反正也不影响正常生活，就没去它。”

他就像天生地养的一蓬野草，只要抓住一缕风，就能从苦难的尘灰里新芽。

司机早早地等在小区外面，霍明钧上了车，第一个电话拨给了钟和光。

“都不太像，”谢观说“他俩长得显老，可能到我这儿老天爷良心发现，基因突变了。”

由此可见，他这个人其实学习能力很，菜、武术、表演，什么专业训练都没接受过，全靠自己观察模仿，居然也能的像模像样，甚至还在往更好的方向不断步。

谢观忍笑：“我都二十五了，早过了学武的年纪了。老爷就是职业病，看不得拳绣，想给我扳一扳病而已。”

在这背后他吃了多少苦，血汗，也只有他自己知。

如果他更仔细一，就会注意到临别前霍明钧神中的思量与怀疑，那是山雨来前的第一声轻雷，响彻了日后无数迭起的变故与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