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又要劝我到上海去了,——我见舜英也在帮腔,心里就这样想;然而未及开,那边陈胖却又说明
:“不是派你去侦察一男一女么?现在你的罪状就是
奉
违。”
“哦——”我苦笑着,再也说不下去了;萍的满敌意的面孔在我
前闪了一下。我不解她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我碍了她什么?
“刚才你还没来的时候,我们就商量过。”舜英拉住了我的手说。“咱们全是自己人,打开天窗说亮话:G那家伙,自己不摸一下,也来屡次三番找人家的岔儿,妹妹,不怕他多么厉害,他的把柄在我们手里的,多着呢!先搞他一下,材料我这里有!”
我把手帕角放在齿尖上咬着,始终不作声。
将这纸看到一半的时候,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妈的,分赃不匀,对方要下手了,所以这边想争取主动!好罢,他们利用我,我也就利用一下他们!反正G这家伙,我也不能饶他。”
“你不用再踌躇了,”舜英挽着我的肩膀说。“怎么你今天没有决断了呀?陈秘书说得那么切实,难你还能不相信?即使打蛇不死,也不用怕他反咬一
;大不了到我家里来住几天,怕什么!”
“这是小事情,”陈胖接说,笑嘻嘻摸
一张纸来,
在我手里。
“有人看见你和那一男一女,”陈胖微笑着看了我一“甚至听见了你们说什么话,——你的嫌疑重得很呢!”
“倒不是她。听到的话是真是假,都不相;可是,我且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对他们两个说起你那个小昭?——那女的把你这话告诉另一人,却不知
这人最近已经让这边收买过来了。就是这一
事情。现在落在G的手里,当然他认为是再好也没有的材料。”
似乎G之要对我下手,乃是理所当然,而萍之由妒而疑我,恨我,乃至害我,却万不可恕;我那时简直断定了萍是存心害我!
这些话,我也一字字听清,但依然觉得好像不是对我说的,跟我的心灵上迫切的要求不生关系。
“谁在那里看见我和他们?——”我表面上虽还泰然自若,心里却得急了“是不是小蓉?她瞎说!她怎么能够听到我们的话?”
谈何事,看见我那不很在意的神气,就劝我:“听说他们已经
到了什么证据,十分严重,所以你还是小心为是。”
“哼,原来是这个,——难我没有遵照命令去
么?还只有不多几天呢,可是我也已经
行得相当
张。每次都有报告,怎么说是
违?”
“别人去搞他,没有你那么有力,”陈胖摆从来少见的正经面孔低声儿说。“我们还替你准备下一个证人,自然也还布置好给你接应。万一事情不顺手,也还预先替你打算好退路。一切都可以保险,
不了
病。”
“嗯,那么,”我勉定了定神,赶走心
的萍“怎么
行呢,我还一
绪都没有呀…”
虽然我始终不能宽恕萍的行为,但是我也看陈胖他们怂恿我去
这件“冒险的事业”很有消解了萍所加于我的危害的可能。我的注意渐渐集中了,于是开始和陈胖、舜英二人详加讨论…
我的光没有离开过舜英的面孔,她所说的这一番话,我好像不以耳听,而以目视;然而在我心里颠来倒去的,却只有一个萍。我那时竟然不曾
到G的
险狠毒,只有一个问句抓住了我的神经:萍这是什么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