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时如何感知虚构（3）

给苹果脸的惊恐和魅力也是遥远的句子的惊恐和魅力，或者是类似的。然后我称生活是写作的反面。但苹果的脸是从苹果变出来的。我知dao，无论何时当我看见咬的地方时或过一会儿，就会不由得想起苹果的脸。一次，我不知是何时，食指在tou脑中会指向那里。这是恶xing循环：我试图生活，以不用写作，正因为我试图生活，我必须写。

大多数东西向远chu1指自己。边界并不是它所在之地，也不是它停止的地方。这个东西在它的末尾并没有停止，或者在它停止的地方还没有到尽tou。

虚构的感知在完全不同的关系中或完全不同的地方感知自己。真实得像现实一样。临近眼前，突然出现了人们虚构的同样的画面。那是不可捉摸的偶然。自己导致的？那么在哪里怎样的偶然。不，我不迷信。我不相信命运，甚至连上帝也不完全相信。我只看见有事情后来从我写下的句子走出来，走进现实。我不相信表面的事实。

我该怎么解释，我写完《低地》三年后，下面的事情就发生了：

我到农村去参加一个葬礼。我的祖父去世了。我从外bu，从事情发生的外bu观看了整个仪式的过程。我观察一个仪式如何接替上一个仪式。在这个村庄这些同样的事情是如何重复了上千遍的。一个死去的人，是不同的人，单个的人，不同于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和还活着的人。而为这些，为每一个，与两百年来zuo着同样的事相比，不同地活着，不一样地死去。我受不了这样的想法了。

整个上午都下着大雨。葬礼在下午举行。街像镜中的倒影。整个村的人三三两两地站在水洼上。灵车和托着灵车的ma匹也在水洼上。细纱巾翩翩飞舞。我走在棺木之后，好像走过一bu电影，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脚下的小水洼里跟着自己走。我听见地下水的汩汩声，仿佛托着棺木的人将棺木扔进了墓xue。掘墓人挖着墓xue，土一铲一铲落下来。土已经是泥浆了。泥浆是唯一打破仪式的东西。当土块从牧师的手中落向棺木时，他口中念念有词：“拿走泥土吧，那是属于你的。上帝拿走属于他的。”土块落下的声音刚好pei合这话的节奏。如果少了这声音，牧师的话将显得好笑。泥土仿佛拒绝合作，土块总是呈一撮泥浆。我为这样的拒绝而开心。

第二天早上四点我去了火车站，要回市里去。天漆黑，狗汪汪叫着，好像这个村子就是一个贼。候车室里点着灯。bi报上独裁者的脸望着我。脸上沾满了苍蝇屎。他有太yang斑。从夏天开始bi报就没换过了。我坐在一条chang凳上。我有段时间停在独裁者的雀斑前，也曾穿过这房间。现在我坐在chang凳上，看见地上有好多好多青蛙。它们不是安安静静地蹲着，而是yindang地把后tui摆在shen后。我不知dao到底有多少只青蛙。在我的记忆中差不多有数百只。数目肯定是很多的，我坐在chang凳上都感到恶心。我看见青蛙从我自己写的句子中钻出来。我听到这些话：“每个移民来的人都带了青蛙”、“我听到妈妈的德国青蛙。它在我睡着后呱呱叫着”我想虚构已经追赶上了我。现在青蛙从我的句子中钻出来，在我的生活中缓缓爬动。我的恐惧大过了我自己，因为我确信我所虚构的都是真实的，会变成现实，会堵死我的生活。我写下的每句话会给我画上条纹。我知dao我无法忍受。

我从候车厅出来，进入黑暗中。我不知dao再去哪里。也不知dao车什么时候来，是否发出汽笛声。我也不知dao我会如何登上火车，因为我在行驶的火车的厕所里又看见自己。我在厕所里呕吐，直到车到达市区。从小小的窗hu里我看到了几乎全是光秃秃的田地。

青蛙的事情我很chang一段时间没告诉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