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多米日那儿的基尼约尔斯基一家人一样,他们…”
“我亲爱的大好人,那儿的事跟这儿没关系,还是专心打牌吧。人家出主牌,你得出王牌;有王牌就拿出来,甭想打马虎眼。”
“我跟谁打马虎眼了?”查荣奇科夫斯基凶狠地咆哮起来。
于是他们又吵闹了起来,整个住宅和花园都回响着查荣奇科夫斯基使劲的吼叫声,使露台上的客人也都惊慌地望着博罗维耶茨基。
“维索茨基先生,请你这位大夫替我吧!”库罗夫斯基冲通过隔壁房间走来的一个人叫道,同时把牌往他手里一塞,就外出找安卡去了。安卡正在花园里和尼娜散步。他找到她们后,便一起来到一个凉亭里;亭子上爬满了叶子已经变红的葡萄藤,周围栽着成排的紫萝兰和翠菊,已经萎谢。
“天气真好。”他坐在安卡对面,说。
“好,也许因为是秋天的最后一天了。”
他们沉默了许久,呼吸着那散发出正在凋谢的花卉和萧萧落叶的说不上来的香味和令人舒畅的空气。
发白的阳光在花园里撒下了金色的尘埃。尘埃淡淡地遮掩着万物的轮廓,给萧瑟园子里的秋色投上了一层绝妙的清淡得发白的黄金色彩。
草坪上的蛛网闪闪烁烁,在温暖的微风中飘荡;长长的蛛丝象玻璃细线一样,粘结在墙下合欢花的金黄色叶子上,挂在抖瑟着几片红叶的半裸的樱桃树上或者擦破皮的树干上,长时间地摇曳;微风又把这些银丝吹起,让它们高高地飘飞,飞到了屋顶上,飞向似乎在房屋海洋上摇动的一群破旧的烟囱上。
“如果在农村,今天这样的天气要美一千倍。”安卡轻声说。
“噢,那当然。天气好是好,可是我要说句请你不必介意的话:对今天这个典礼,你并不太高兴,安卡小姐。”
“恰恰相反,很高兴;不管是谁的愿望得到实现,我都有说不出的高兴。”
“你这话说得太笼统了,这话我信;不过我看不出今天的事让你高兴。”
“你看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心里的确是欢喜的。”
“可是从你的话音里听不出来。”
“语言怎么可能跟感情不一致呢?”
“可是现在就不一致,让人想到,你是不以为然的。”库罗夫斯基大胆地把话说透了。
“你没听清楚,得出来的结论更莫名其妙。”
“也许是吧,既然你这么看。”
“安卡没想的事,希望你别乱猜。”
“有事,我们可以不想;可是,虽然不想,事情还是在我们心里,即使是在潜意识中。我看我也是对的。”
“一点也不对。你说的话只适用于你自己。”尼娜叫道。
“当然,只有小姐们允许我们承认我们有理的时候,我们才有理。”
“你们总是自己认定,从来不问我们的看法如何。”
“有时候也问…”
他笑了一下。
“问,也是为了强调自己有理。”
“不是,问是为了讨人喜欢。”
“凯斯勒找咱们来了。”
“那我得走;我想一口把这个德国人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