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情形。”
“你听我讲,”乔里恩说“她现在很难处,我是唯一的在法律上对她的事情有发言权的人。”
“还有我,”索米斯顶他“我也很难处。她这样是自作自受。我是她造成的。现在我还没有决定,为她本身的好处究竟要不要她回家。”
“什么?”乔里恩叫了出来;他整个身体感到一阵战栗。
“我不懂得你这句‘什么’是什么意思,”索米斯冷冷地回答;“你在她的事情上的发言权,只限于付给她的进帐;请你记着这个。当初因为离婚使她太丢丑了,我才保留了自己的权利,而且,如我刚说的,要不要行使这些权利,我现在还不敢说。”
“天哪!”乔里恩脱口而出,接着发出一声短笑。
“对了!”索米斯说,声音里带有恶毒意味。“我还没有忘记你父亲给我取的诨名呢,‘有产业的人’!我这个诨名并不是白白给人起的。”
“这简直匪夷所思,”乔里恩喃喃说。哼,这家伙总不能逼着自己妻子和他同居。那些旧礼教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反正!他转过来把索米斯看看,心里想“他是真的吗,这个男人?”可是索米斯看上去非常真实,端端正正坐着,苍白的脸上两撇剪得很齐的小胡子,看上去很漂亮,一片嘴唇翘成固定的微笑,露出一只牙齿。有这么大半天,双方都不做声,乔里恩心里想“我不但没有帮她忙,反而把事情搞得更糟了。”
索米斯突然开口了:
“从各方面说来,这对她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乔里恩听了这话,心绪变得极端激动起来。在马车里简直坐都坐不住。那情形就象自己和千千万万的英国人囚禁在一起,和他认为十分可厌然而明知道完全是人情之常、但是无法理解的国民性格关在一起——这种性格就是英国人对契约和既得权利的强烈信念,和他们强迫执行这些权利的心安理得的道德感。现在在这辆马车里,坐在他旁边的恰恰就是这种财产意识的具体表现,可以说是它的肉身——而且是他的亲骨肉!这太荒诞不经了,太吃不消了!“可是这里面还要多一点!”他带着厌恶想着。“人家说,狗是会吃自己吐出来的东西的!看见她之后又引起他的馋病了。美色啊!真是见鬼!”
“我说的,”索米斯说“我还没有拿定主意呢。你能够做做好不要管她的闲事,我就感谢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