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得斯吗?”
“欧里庇得斯吗?不喜欢,我就吃不消希腊剧本;太长了。我觉得美总是快的。我喜欢看一张画,看完就跑开。我就受不了一大堆东西放在一块。你看!”她把那朵花在月光下举起来。“这比整个果园都美,我觉得。”
忽然间,她用另一只手抓着乔恩的手。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谨慎是最糟糕的,你觉得不觉得?你嗅嗅月光看!”
她拿那朵花抵着乔恩的脸;乔恩昏昏然同意说,世界上所有的事情,谨慎是最坏的坏事,于是弯下身子吻了一下那只抓着他的手。
“这不错,可是太老式,”芙蕾静静地说。“乔恩,你太沉默了。可是沉默如果快,我还是喜欢。”她放掉他的手。“你想我丢掉手绢是故意的吗?”
“不会!”乔恩叫出来,觉得非常骇异。
“当然是故意的。回去吧,否则他们会觉得这件事情也是故意的了。”她又象一个阴魂在果树中间跑起来。乔恩在后面追,心里装满了爱,装满了春天,脚下踏着白色的花片,月光照得简直不象人间。两个人从进园的地方走出来,芙蕾故作庄重地走着。
“里面真美,”她神情恍惚地向好丽说。
乔恩缄口不言,带着万一的希望,想她说不定会认为这种沉默也是快的。
她随便向他道了晚安,做得很端庄,使他觉得适才就象做梦。
回到自己房间里,芙蕾脱下长服,裹上一件宽大的睡衣,发上仍旧别着那朵白花,样子就象个日本少女;她跷腿坐在床边上,就着烛光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