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特先生,恕我冒昧,你是干什么的?”
“我吗?先生,我本来打算做个画家,但是被大战捣掉了。后来你知道,我在战壕里,时常梦想着证券交易所,觉得交易所里又舒服,又暖和,而且声音闹得不大不小。可是和平又把这个捣掉了,股票现在好象完结了,可不是。我复员不过一年光景。先生,你看我干哪一行好?”
“你有钱吗?”
“啊,”年轻人回答“我有个父亲;我在大战期间养活了他,所以现在他非养活我不可。不过应不应当容他抱着财产不放,当然还是个问题。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意见,先生?”
索米斯微笑一下,脸色苍白而且戒备起来。
“我告诉老头子,他还得工作,他几乎气昏了。你知道,他有田地;这是他的心腹之患。”
“这是我的真正的戈雅,”索米斯淡淡地说。
“老天!他真行啊!我有一次在慕尼黑看到一张戈雅,一下子就打中我的中柱。一个面貌极端凶恶的老太婆穿着一件最华贵的花边衣服。他就是不迁就公众趣味。这位老兄简直是个炸弹;在世时一定打破了不少旧习气。他还不会画画?他使委拉斯开兹都显得板滞了,你说对不对?”
“我没有委拉斯开兹,”索米斯说。
年轻人眼睛睁得多大。“没有,”他说;“只有国家和暴发户买得起他,恐怕。唉,那些财政破产的国家为什么不把它们的委拉斯开兹和齐珊和别的名件全强迫那些暴发户买下来,然后通过一条法律,勒令凡是藏有大名家作品的——根据名单——都必须拿来挂在公共美术馆里。这好象是个办法。”
“我们下去吃茶好吗?”索米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