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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节(2/4)_威尼斯之死_名著_聚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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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节(2/4)

古斯塔夫-冯-阿申材在中等稍下,肤黝黑,剃修整洁。他的脑袋同他纤弱的材相比,显得太大了些。他发向后梳,分开的地方比较稀疏,鬓角则十分密而白,从而衬托一个的、皱纹密布而疤痕斑斑的前额。他着一副玻璃上不镶边的金质镜,陷在厚的鼻梁里,鼻弯成钩状,有一副贵族气派。他的嘴阔而松弛,有时往往突然闭,腮帮儿瘦削而多皱纹,长得不错的下稍稍有些裂开。看来,变化多端的命运已在他的留下了印记,因为他的老是伤地歪向一边。不过使作家面容变形的不是繁重劳碌的事务和生活,而是艺术。在这个额角后面,传了伏尔泰和腓特烈大帝对于战争问题的辟言论和动人的答辩;一对困倦而陷的眸透过镜向外凝望,曾亲看到过七年战争时期病院中血淋淋的恐怖景象。不错,从个人角度来说,艺术使生活更为丰满。它使人更大的乐,但也更快地令人衰老。艺术在它的信奉者面上镌刻着奇妙的幻想与超的意境,即使这些信徒表面上过着一幽静恬淡的生活,但到来还会变得求疵,过分琢磨,疲乏困倦,神经过,而纵情于声但之娱的人们是不致落到这步田地的。

他所追求的,只是新奇的事和无牵无挂的境界。这个目的却是很快地就能达到的,因此他在亚得里亚海离伊斯特拉半岛海岸不远的一个小岛上住下来。这个小岛闻名已有多年,当地居民衣着虽然破烂,但却五光十,说话的音调怪里怪气的。那里的悬崖峭十分奇丽,下面就是一片大海。但那里经常下雨,空气沉闷,旅馆里住的都是些见识浅薄、襟偏狭的奥地利人,而且没有机会接近他所向往的大海,因为只有在松的沙滩上才能走近它。这些都很使他不快,他到这里并不是他应当来的地方。他内心一阵激动,焦躁不安,不知上哪儿去才好。他细心了解船的来往路线,留神注视周围的一切:突然间,他的目的地油然呈现在他的前。如果有人一夜之间决定想去一个无与比的、神话般的地方,那么他该去哪儿呢?这是一清二楚的。他到这儿来什么呢?他错了。本来他是想到那地方去旅行的。耽在这儿可不对,他毫不迟疑地取消原来的打算。他来到岛上约摸十天以后,一只飞快的汽艇在晨光熹微中经过海面把他和他的行李带回到军港,他在这里登陆以后,只需上经过栈桥到一艘船的漉漉的甲板上去就行。这只船是开往威尼斯去的。

这是一只使用已久的意大利船,很旧,被烟灰熏得又黑又脏。阿申赫一上船,就有一个肮脏的驼背船员满脸堆笑地引他到船一间状的小舱内,小舱有灯光照明。在小舱的桌后面,坐着一个嘴角叼着烟、帽一直歪到脑后并且长着山羊胡的人,他的脸相有几分象旧时的戏团老板。他用生意的那装腔作势的姿态接待旅客,签发票证。“到威尼斯去!”他重复地念着阿申赫的申请,一面伸手臂,把钢笔浸到斜摆着的墨瓶中去蘸粘滞滞的墨。“乘等舱到威尼斯去!就这么办吧,先生。”他胡地写了一通,拿起一只匣把蓝的沙撒在纸上,然后把沙放到泥罐里去,用焦黄的、瘦骨鳞峋的手指把纸折好,重新写起来。“到威尼斯去旅行,这个地方拣得好!”他一面写,一面喋喋不休地说。“啊!威尼斯!多的城市!对有教养的人来说,这个城市有一不可抗拒的引力,因为它过去有一段光荣的历史,现在还是很有力!”他行动捷,空话连篇,有些招摇撞骗的味儿,好象他担心那位旅客威尼斯之行的决心还会动摇似的。他勿匆忙忙地算账,把找剩的钱放在污迹斑斑的台布上,起来象赌场里收储金的那样利落。“先生,愿您称心如意!”他象演戏般的鞠了一躬。

从那次散步以后,尽他急于想作一次旅游,但一些实际事务和文学方面的事务使他又在慕尼黑耽上两星期左右。终于他通知乡下,他四星期内就可回到乡间别墅里来。他在五月下半月的某一天将乘夜车去的里雅斯特。在里只逗留二十四小时,第二天早晨就乘船到波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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