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布里尼先生,可我还是个学生,一切还刚刚开始呢。”
“原来是造船师,这可了不起!”塔姆布里尼
声说。“您完全可以相信,我认为这是了不起的工作,不过我本人的能力在另一方面。”
“是啊,”意大利人说。“鄙人有幸能在卡尔杜齐生命终止时,为贵国同胞介绍这位大诗人和自由思想家的生平。我认识他,我可以说还是他的学生呢。在波洛尼亚意大利城市,亦译波仑亚或博洛尼亚。,我曾听过他的教诲。我
谢他,因为他把文化与
乐赐给我。不过咱们刚才谈的是您的情况。一位造船工程师?您可知
,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显然
大起来了?您坐在那儿,简直一下
成了辛勤劳动和真才实学的化
!”
塔姆布里尼的眉
陡的竖了起来。
“是啊,鬼知
这个,”汉斯·卡斯托尔普说。这倒是他的心里话。
“塔姆布里尼先生是一位文学家,”约阿希姆解释说,样儿有些尴尬。“你要知
,他为德国报纸写过卡尔杜齐乔苏埃·卡尔杜齐(G。Carducci,1835—1907),意大利著名诗人、学者和
国者,于一九○六年获诺贝尔文学奖金。主要作品有《撒旦颂》、《野蛮颂》等。他的某些诗歌反对天主教会和封建制度,拥护资产阶级民主,反映了意大利民族复兴运动的思想。的追悼文章。”这时他显得更尴尬了,因为他表弟惊异地瞧着他,似乎说:你对卡尔杜齐知
些什么,我看你懂得的不比我多。
“请原谅,”汉斯·卡斯托尔普说“您说有一篇赞诗奉献给
鬼吗?”
“那么,您是心甘情愿地上山来跟咱们这些沉沦的人为伍,赏个光跟咱们周旋一个时期喽。唔,这很妙。您心目中准备待上多少时间?我只是问一下大致期限。既然这个期限是他本人、而不是赖达曼托斯规定的,那我倒很想知时间究竟有多长?”“三星期,”汉斯·卡斯托尔普得意洋洋地说,因为他看
,人家对他不胜艳羡哩。
“好说好说,”汉斯·卡斯托尔普说,于是他回答了对方提的问题。
“就是献给鬼本
。在我们国家里,每逢节日常常
咏这首诗。Osalute,oSatana,oRibellione,oforzavindicedellaRagione意大利文:哦,健康,哦,撒旦,哦,反抗,哦,理
的复仇力量。这是一首
妙的诗歌!不过这个
鬼跟您指的不尽相同,他对工作是颂扬备至的。而您所指的
鬼呢,却憎恶工作,因它见了工作就怕,可能就是人们所谓连小指也不敢向他伸
的那
…”
“唔,这我相信您,您是一个正派人,”
塔姆布里尼说。
“哦,天哪,三星期!少尉,您听到了没有?‘我到这儿住上三星期,以后又得动’,这
说法不是有
儿傲慢不恭吗?先生,如果允许我来教导您的话,咱们这儿的日
不是以星期算的,最小的时间单位是月份。咱们算起日
来是大模大样的,这是咱们这些幽灵所享的特权。另外咱们还有一
特权,
质也大致相同。我能不能问一下,您生活中从事的是哪一门行业,或者说得更确切些,您准备从事哪一门行业?您可看得
,咱们的好奇心是没有止境的,好奇心也可算是咱们的特权之一呢。”
“您居然叫鬼来作证?把真正的撒旦唤来?您可知
,我伟大的老师曾写过一篇赞
诗奉献给它吗?老师指卡尔杜齐。《
鬼的赞
诗》(一译《撒旦颂》)是他主要作品之一,发表于一八六五年。”
“确实,凡事都是开难。一般说,所有名符其实的工作都是困难的,可不是吗?”
“是,是,是,”他连称三声“是”把S发成清音。德语S一般发浊音,而意大利语则一般发清音。这时他又转向汉斯·卡斯托尔普,用尖轻舐上颚三次,咂咂有声。“瞧,瞧,瞧,”他又连说三次,S仍发清音。他凝神打量新来的客人,可说是目不转睛。接着
神又活跃起来,继续说:
后毕竟可以同心协力,振作起来。”
这一切在我们善良的汉斯·卡斯托尔普上产生奇妙的作用。他不懂意大利文,其余的他听了也不很
耳。这些话虽用漫不经心的、诙谐的语调随
说
,却颇有些说教的味儿。他看看表哥,表哥的
睛正瞧着地面。于是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