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5)

贺营chang来到团bu，团chang约他来的。

论shen量，乔秀峰团chang还没有庞政委（政治委员）那么高呢。可是，人们都觉得乔团chang又高又大。

论胆量，团chang固然全shen是胆，从幼就不晓得怕过谁，可是政委也不弱呀。那年，还正在打游击战的时候，庞政委不是独自摸进敌人的碉堡，独自在那里看到了一切吗！可是，乔团chang显得特别威武，令人生畏。

论服装，除了一双高筒pi靴，乔团changshen上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和标志。他既无肩章，也没有帽花。他的那一shen棉制服既不特别干净，式样也和战士们的差不多。可是，谁都看他象位团chang。

也许是因为他作战永远决策快，打的狠，而且慢慢地他的眼神与动作也都那么pei合上内心的果断与顽强，所以他才显着特别高大和威武吧。

他的tou很大，脸很chang，恰足以镇得住他的大shenti。两只眼不但有神，而且有威。他不常高声说话，而时时微笑，可是这并不能使他显得温和。他的眼很厉害。看一下，他很快地把上眼pi扣下来。这一下就够了，他看得快，准，狠！他和贺营chang是老战友：营chang当连chang的时节，他当营chang；后来，连chang升到营chang，营chang也升到团chang，同在一个团里。二人遇到一chu1，贺重耘爱说：“你计划，我打！”这并非说贺重耘打仗没有计划，只凭一冲一撞；而是他觉得有这么一位坚决果断的、一座小山似的上级在后边支持他，他必定能够打得漂亮。

在乔秀峰这方面呢，他非常qi重英雄营chang。就是二人说闲话的时候，他也不忘了启发与帮助，希望营chang成为个杰出的指挥人才。他的文化程度和政治思想水平都比贺重耘的高。他是工人出shen，而且读过几年书。

贺营chang进来，庞政委和程有才参谋chang正跟团chang商议着什么事情。

庞政委shen量虽然高大，脸上可是非常的温秀，说话也很安详。他的胆量极大，而一点不外lou，说话行事老那么象一位诚诚恳恳的中学校chang似的，和悦可亲。

程参谋chang夹在两位大个子中间，显着很矮，其实他是个中等shen材。比起团chang，他象文人；比起政委，他象军人。他文武双全，能打能写。双手jiao插在袖口里，不言不语的时候，他好象什么也不知dao；及至一ting腰板，chang篇大tao地谈起来，他又才华横溢。不太圆也不太chang的脸上没有什么特点，可是一说起话来或干起活来，就满脸lou出才气。

贺营chang很规矩地向三位首chang敬礼，他们都笑脸相迎地接待他。团chang见到老战友，特别高兴，脸上的笑意冲淡了眼神的厉害。

“你们谈，我干我的活儿去。”参谋chang笑着走出去。政委ding喜爱英雄人物，很想说些什么，可是没有想起来，于是把双手搂在膝盖上边，亲热地看着贺重耘。团chang刚要递烟，就想起来：“你不xi烟。”把烟卷顺手放在自己嘴里。团changxi烟很多，军服上已烧了不少小窟窿。程参谋chang常俏pi地说：“团chang，看你这受过空炸的军服！留点神吧！”

“贺营chang，昨天我到前边，看了看地形。”团chang好象无话找话地说。

团chang有意地这么说，为是不教营chang兴奋。可是，营chang的脸还是立刻红起来。

“怎么，要进攻‘老秃山’？”

政委答了话：“什么也还没有决定。你知dao就行了！”“对了，我们只jiao换点意见。”团chang笑着说。他十分明白贺营chang的心情。假若他自己现在还是连chang或营chang，他也不会错过打大仗的机会，一定要亲shen到前边去。“你看，我们有把握把它拿下来吗？”

营chang冲口而出地说：“有…”很快地看了团chang与政委一眼，改了口：“可以打！我要求过几次…”

“我们，连师里，都信任你！”政委安详而恳切地说。打这么大的大仗，他有责任为党为国培养人才，鼓励干bu。“可是，你要求任务的时候，还没到进攻的时机。军事斗争必须跟政治斗争pei合起来。”看贺营chang稍微一皱眉，他继续说下去：“板门店的谈判，你知dao，已停下来好久。”

团chang插嘴：“战场上打得他疼一些，他就会又想起会议桌来！我们有好几个地方可以进攻，可是只有攻‘老秃山’能把他打得最疼。敌人自己chui，‘老秃山’是最坚固的阵地！”“这些日子，”政委把话接回来“咱们都知dao，华盛顿一劲儿喊，要登陆进攻，抄我们的后路。我们必须先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