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办吧！老莫！”

李景纯把一碗凉茶喝净，笑了一笑：“没有！他不敢！人们学着外国人女人，没学好外国人怎样尊敬女人，保护女人！欧敢找我去，我叫他看看怎样男人保护女人！老赵！我的手腕虽然很细，可是我敢拚命，欧没那个胆气！”赵曰低着没言语。

“老李你说！”

“哼！”莫大年想了半天才说：“还是去找老李要主意，我就是佩服他！”

心里要是不痛快，响晴的天气也看成是黑暗的。连票友李五也不来了，其实赵曰只有两天没请他吃饭。勉着打几圈牌，更叫他生气，输钱倒是小事，手里握着一对白板就会碰不来！他妈的…到屋里看看那张苏裱的戏报，也觉得惨淡无光。“赵曰”三个大金字不似先前那么放光了！

“老赵！我找你来并不为说王女士的事，我来求你办一件事，你愿意不愿意？”

“老莫！我后悔了！”赵曰把欧天风怎样半夜拿刀去找王女士的情形大概的说了一遍：“现在我怎么办？他要真杀了她，我于心何忍！他要是和李景纯打架，老李那是欧的对手！老莫，你得告诉我好主意！”

“我现在有两件事要办，可是我自己不能兼顾，所以找你来叫你帮助我。我要求你作的事是关于老武的：我听得一个消息，老武和他的同事的勾串外国人，要把天坛拆毁，一切材料由外国人运到外国去，然后就那个地址给咱们盖一座洋楼，还找给市政局多少万块钱。老武这个人是：有人说胖好看，他就立刻回家把他父亲的脸打；他决无意打他父亲，而是为叫他父亲的脸时兴好看。他只锋而不看事情的内容。这次要拆天坛也是如此，他决不是为钱，是要在官场中显显他办事的能力。

“老赵！你怎么啦？”莫大年问。

“说吧！老李！我活了二十多岁还没办过正经事呢！”“好！”李景纯上的汗落下去了，又立起来把大衫穿上。“老赵，你听着，等我说完，你再说话。我是个急，愿意把话一气说完！”

“难他不恨我！”

“我想，我们国家衰弱到这样，只有这几好看的翎——古迹——支撑着门面，我们不去设法保存修理，已经够可耻的了，还忍心破坏吗！为什么外国人要买那些东西，难外国人懂得什么叫古迹，什么是‘’，我们就不懂得吗？老赵你和老武不错，我愿意叫你劝劝他，他听了呢更好；不然呢，为国家保存面起见，跟他动武也值得的。我不主张用武力，可是真遇上糊涂虫还非此不可！我决不是叫你上大街去卖嚷嚷，老赵，你听明白了！因为我们要是打着白旗上大街去示威，登时就有人说我们是受了这国人的贿赂，不愿把天坛卖给那国人，那么，天坛算是拆妥了！我的意思是：先去劝他；不听，杀！杀一个，别的人立刻打退堂鼓；中国的坏人什么也不怕，只怕死！为保存天坛杀了我们的朋友，讲不来，谁叫公私不能两全呢！

李景纯慢慢推开屋门去。了上的汗，然后和赵曰握了握手。这一握手叫赵曰心上刀刺的疼了一下！“老李！”赵曰低声的说：“王女士怎样了？别再往坏想我，我后悔了！”

他又找了莫大年去。

“不能！老李不是那样的人！你要是不好意思找他去，我给他打电话叫他去找你。他听说你为难，一定愿意帮助你，你看好不好？”

正在屋里发楞，窗外叫：“老赵！老赵！”“啊！老李吧？来！”

(22)

欧天风搬走之后，赵曰的睛掉在坑儿里，两片厚嘴撅得比平常长许多。戏也不唱了，只抱着瓶“灰剂”对着“苏打”喝，越喝越懊恼！

“你也许疑心：为什么因保存一个古迹至于血杀人？老赵！这大有关系：一个民族总有一历史的骄傲，这骄傲便是民心团结的原

“老莫！我对不起你！”赵曰几乎要哭：“你在白云观告诉我的话，是真的！”

“她现在十分安稳，没危险！”李景纯把大衫脱下来，慢慢的坐在一张小椅上。“老赵，给我凉喝，天真！”“凉茶行不行——”

“也好！”“我问你，欧找你去捣没有？”

他，可是他由心中觉自己的不重要了！

“你看，我那能冤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