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们温和地据理解释了一番，说即使督军不在，请秘书长来代见也好。然而小军官只是冷淡地摇着说：“办不到”而且还现得意的样，好像表示现在大权在他的手里，他一个人就可以对付这许多学生似的。

“秩序，秩序！听代表说话！”大分的人都这样叫。

觉慧怀着张的心情向四面张望。路旁站着不少旁观的人：有的好奇的样，有的在低声谈论，也有人胆怯地避开了。

这时候那个小军官走到代表们跟前说：“各位同学，下雨了，我劝你们还是回去罢，我负责把你们的意思向督座转达就是了。你们在这儿空等一晚上也没有好。”他的态度比先前缓和多了。一个代表把他的话向同学们声传达了。

“督座回府去了。请各位回去罢。”

觉慧也在人丛中拚命地拍掌。雨不停地落在他的未帽的上，把他的发打了。他不时用手护着睛，或者用手腕遮住前额，但是他的睛仍然看不清楚旁边同学们的脸表情。他看得见兵士们的刺刀，看得见督军署门前的两个大灯笼。他看见广场上无数黑压压的人在动。他没法压下他的愤怒。他只想大声叫一阵，他觉得自己快要憋得透不过气来了。兵

“同学们，他们不让我们去，督军署不肯派人来见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吗，还是在这儿等着？”为了使全场的人都能够听见他的话，那个说话的代表便拚命地叫，甚至把声音都叫哑了。

“不行，不行！”又是一阵闹声，全个广场都震动了，过后又慢慢地平静下来。

“他什么秩序！先冲去再说！”有人这样叫。

了青灰。附近的灯光开始亮起来。大队向督军署发了。

“我们一定要见到里的人！我们这回请愿一定要得个结果！我们不要上当！”有许多人这样大叫。

“不行，非要督军来见我们不可！”

闹声渐渐地平静下来，秩序终于恢复了。黑暗的天空中开始落下细的雨。

他们走到督军署，天已经晚了。黑暗压下来，使每个人的心情变得更张。他们有一奇怪的觉，似乎这不仅是天的黑暗，这还是社会的黑暗与政治的黑暗。他们带着年轻的心跟这一切奋斗，在这一群好像漠不关心的市民中间。大队到了督军署门前的广场。一排兵士端着枪在前面等候他们，那些锋利的枪刺正对着他们的膛。兵士们都带着严肃的表情沉默地望着这一大群学生。学生们兴奋地嚷着要去，兵士们不肯放下枪。两方面争持不下，过了一些时候。学生们经过一次商议，后来决定推举八个代表去见督军。然而这八个代表依旧不能够督军署，兵士拦住了他们。后来一个小军官来不客气地对他们说：

“多半又要检查仇货了，不晓得该哪一家铺倒霉？”一个陌生的音送觉慧的耳里，他掉过注意地看，一对猾的小睛摆在一张瘦脸上。他上把眉竖起来。可是他还不能十分确定后一句话是否听错了。他依旧跟着大队向前走。

少数的人开始拍掌。接着大家都拍起掌来。在掌声中代表们又发了。这一次八个代表居然都走督军署去了。

“秩序！”“秩序！”一分人响应地叫着。

“好，大家都守在这儿不走。我们再去据理力争，非达到目的不走！”另一个代表把两手围着嘴大声说。

“冲去，不三七二十一，冲去再说！”

“不行，他们有枪！”又有人这样回答。

“我们不回去！”这是全学生一致的回答。

代表们把涉的结果向同学报告了。全个广场上动起来。

的话在空气里回响。广场上有无数的在动。有些人真的往前冲，但又让别人挡住了。

“督军不在，就叫秘书长来代见！”

“一定要去，一定要去！”

“同学们，安静，秩序，我们要保持秩序！”一个代表大声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