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怕的是我害怕有田君,我不太了解这个人。”
“有田君?”
房子诧异地说:
“可是,你叫住有田君,想要干什么呢?对我来说他很重要,所以请你别把他当成玩具。”
礼子像是被捶了一下,严肃地抬起头来,说道:
“唉呀,这可不像姐姐说的话呀。”
“你才不像平日的礼子呢。请你痛快点儿吧。你找有田有什么事吗?”
“有。…我想请有田君看看我和伯爵见面的情景。”
“你疯了吗?这又不是在演戏,不需要观众。”
“是演戏,一场精彩的戏剧。让他看了,他就能理解演员的心情了。”
“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人。”
房子看着有田,以苦笑掩饰着说道:
“不知道她会说些什么。固执倒还罢了,但是胡说起来就让人为难了,要不是伯爵那样的人,还根本娶不了她呢。”
几乎要说这是一对般配的猛兽夫妻了。
礼子那双仍被泪水润湿的眼睛深处,闪烁着任性的光芒,十分美丽。她好像没有听见姐姐的话。
“要是有田君认为这桩亲事还是作罢的好,就该赶快毁掉它。临回去时只留下些奇怪的话就溜走,这太卑鄙!”
“真烦人啊。有田君与这桩亲事有什么关系呢?”
房子严厉地责备道。
“是吗?难道有田君只是做出常识性的判断,说些多余的话吗?这像是在侮辱我。”
“礼子,这不是东拉西扯吗?你说的话一点也不合道理啊。”
“这可奇怪了。难道我说的都是谎话吗?”
礼子自嘲般地笑了。
有田在旁边悄悄地说:
“小姐,那么我替你毁了它吧。”
“嗯,请你毁了它吧。”
礼子转过身来。
一只白狗从与庭院交界的树篱下边朝她脚下跑去,一直朝大门方向逃去。
村濑仿佛大吵大嚷地从院子里跑出来。
有田突然高声地吹了声口哨。狗猛地站住,返回到有田的身旁,摇尾乞怜。
从树篱中间的门里转出来的村濑,慌忙抓住狗的项圈。
院子里传来伯爵的笑声。
十四
听到笑声,礼子突然转身进入正门。
因为大家全都被狗吸引住了,所以谁也没有看她。
伯爵的大笑声愉快、豁达,越来越近。
“你可真丢人!只为一只狗就惊慌失措…”
经房子这么一说,村濑终于镇静下来,但仍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啊,吓了我一跳。…伯爵也太厉害了。是他突然惊吓狗,狗才逃的。”
“那是因为你痴迷地给他看无聊的东西。被笑话了吧。”
村濑似乎有点儿害羞,抬头看看有田。
“啊,谢谢。多亏您我才得救了。反正这只狗今天早上才到横滨,还不习惯日本人。可是,一听到你的口哨,它就乖乖地回来。有田君,你喜欢狗吗?”
“抓住了吗?”
矢岛伯爵从院子里出来,拿着驯狗用的皮鞭。
狗像是很害怕似的低耸着肩,退缩了。
“唉呀,您,到这种地方来太失礼了。”
房子一副缓解气氛的样子。
“这个人用口哨一叫,狗就回来了。”
“啊?是医狗的吗,一起去横滨的那位…”
伯爵看也不看有田一眼。
“我听说华族有不能当兽医的愚蠢的规定,可因为最近也有男爵以养狗为业的,所以这是从前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