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的笔迹,他用火钳把信纸捣碎。仿佛在毁灭自己犯罪证据的文件似的,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他想把纸灰批到原来的烟灰底下去,连自己都感到动作笨拙。他用尖尖的火钳去戳老是对不准。
烧着烧着,御木对弥生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怜悯之情。尽管不知道弥生怎样深深地爱着启一,可至少打算与之结婚吧,那青年头脑出了问题,毁了婚约;给那青年的信,又在弥生毫不知晓的情况下,让她父亲全给烧掉了,真够惨的。
和那青年订婚约,父亲御木也有责任。由于御木的旧因缘,御木一家不仅照顾启一,还让他作为茶室的亲密朋友。
弥生回来了,先和三枝子一起到御木的书房露了露脸。
“我回来了。怎么搞的,一股糊味。烧纸了吗?”弥生问。
“啊,烧了些旧信。”
“今晚又来弥生这里求住一晚。”三枝子寒暄了一句。
“请吧。”御木说“明天是星期天,那对快活的学生夫妇大概也会来玩。”
“叫公子的小姐吧。见到那学生太太,可有趣呢。”
“好太郎怎么了?”御木不知是问弥生还是问三枝子。应该由同一公司里干活的三枝子来回答,可弥生也去公司找过他们。
“好像溜走了。”弥生笑了,然后稍微正色了一些“爸爸,三枝子去公司后,已经有两个人提出结婚申请了。一个是直接对三枝子说的,一个是通过哥哥传达的。”
“是吗?”
御木俯视着勾勒出抒情线条、低着头的三枝子。
“公司里的人吗?”
“是啊。”弥生回答。
“公司里的人,好太郎该很熟悉吧。”
“哥哥呀,说两个人都不好,他反对来着。”
“三枝子小姐呢?”
“听说也不是很有劲的。”
“那就没说的了。”
“嗯。可是,刚进公司就立刻有两人来追,真让人羡慕哇。”
“都回绝掉了吗?”御木问三枝子。
“是的。”
“不是好太郎反对的关系吧。”
“不是。”
“好太郎的意见靠不住哟。这样说来,和三枝子相称的青年,就是在我的脑子里也没有浮起来…”御木连自己都注意到自己的说法莫名其妙“你知道弥生的事吧。也那样的失败了。是我的责任,谁也没去反对的关系呀。”
“是我的责任呀。”弥生说。
三人都不想把这个话题深入下去,一起从书房里走了出去。
好太郎回来得很晚,有些醉了。
弥生的房里传出了长长的说话声,几乎都是弥生的声音,听不到三枝子的声音。
第二天,没想到学生夫妇出现以前,广子倒先来了。
御木在书房,三枝子在弥生的房里,她大概不知道有人通报广子来了吧,御木感到为难。他要广子脚步轻轻地去了客厅。
“-原的三枝子小姐来我女儿这里了。”御木直截了当地说。他想,在这以前,通知广子一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