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家里有两个孩，跟咱家可不同。”

“你比房更懦怯啊。”

保有个习惯，就是每隔几天把读过的报纸汇集起来，再从里面挑选着阅读。所以，她是说哪一天的消息也不知。再说，她又听晚间九的新闻解说，常常说一些乎意外的话来。

“甭说别的，我首先看见的是你这副忧郁的脸，仿佛带着外孙的房是个沉重的负担似的。”

“没事儿。就是外的东西被刮跑也不能去。”

“我说呀，房来了，遭到了相当的冷遇。我想房是绝望地回娘家来的。”

“是啊，女人嘛。不过，大概不会像从前我们梳日本发型那样多变化了吧。要是房有那样标致，常常变换发型倒是桩乐事。”

“听说还能动。不过，这场暴风雨…那家真忧郁啊！”六十三岁的保吐“忧郁啊”这个词，信吾觉得稽，说：“到都忧郁嘛。”

“报纸登过‘女人一生当中梳过各式各样的发型’的话，说得真动听。”

“是这样嘛。你过去就讨厌房，只喜修一，不是吗？你就是这样的人。事到如今，修一在外有了情妇，你什么也没说，只顾一个劲地怜恤，这样反而更残酷啊。那孩觉得别让爸爸难堪，才不敢忌妒。这是一忧郁啊。要是台风能把这些都刮跑就好啰。”

传来了修一和的话声。在撒。

不过，那篇文章恰恰同保所说的那句话相反，据说那位女画家没有梳过各式各样的发型。她打自二十岁至七十五岁去世止，大致五十年间，一直梳的是一全发①发型。

“是那块大布包袱吧？那不是房嫁的时候，给她包梳妆台镜的吗？因为那是面大镜呀。”

“房家吗？”信吾忘了“哦，大概不要吧。暴风雨的晚上，夫妻俩还不亲亲密密睡个早觉吗。”

“不要吧？”

“刚才是开玩笑。我说是受了你的影响时，不由自主地伸了一下，在暗，你大概没瞧见吧。”

“房真可怜。你也觉得她可怜吧？”

“不见得吧。她是为提离婚的事来的吗？”

“报上都登了些什么？”

①原文为“囗发栉卷”即将所有的发都缠在的梳上的一日本发型。

据保说，这是一个专画女像的男画家，为了悼念最近过世的专画女像的女画家写的一篇文章的一句话。

“对，对，房这么一走，相原就得背他母亲啦。”

过了一会儿，保接着说：

“包袱？”

“嗯，包袱。我认得那块包袱，只是想不起来啰，是咱家的吧？”

“那还不是因为你的情绪传染给我了吗？你只疼。”

“可以把她接回来嘛。”于是，信吾蓦地想起来似的说“前些日，房带来的包袱…”

“那是因为家中有了你疼的呀。且不说啦。说实在的，说讨厌，我也讨厌。有时说话办事还能让人放心，轻松愉快；可房却让人放不下心…嫁之前，她还不至于这样。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父母为什么会有这觉呢。真可怕。是受了你的影响吧。”

“你的脸才明显地了这样一副表情呢。”

“是台风嘛。房也到了那个年龄，现今这个时代，还要让父母替自己去提离婚，这不是太懦怯了吗？”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今后房也会梳各式各样的发型呢？”信吾探询了一句。

保对一辈只梳全发发型的人虽很钦佩，但她不谈这一，却对“女人一生当中梳过各式各样的发型”这句话慨万千。

信吾不禁愕然。

“你真是个饶的老太婆，简直拿你没办法。”

“再说，她婆婆的脚不灵便。神经痛也不知怎么样了。”

“你是说台风？”

保越说越来劲，他却上了一句：

“房家大概不要吧？”

“哪儿的话。你借！”

“脚站不住吗？”

。

“能睡得着吗？”保岔开信吾的话，便缄默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