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哦，去年秋天？”

“不，以前我来过一次。我来了，却没有屋。可能是去年秋天吧。”

“是的，有各年级的孩…和战前的小学大不相同啰。我也不胜任教书，但我同孩一起学习，有时觉得如同跟自己的孩在一起…”

“这倒也是。不过，这样一来，母都会不幸的。”

门刚打开，池田立即站起走去。信吾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要是修一的事，没什么可说的。您是不是要让我赔礼歉呢？”绢猛地撞了一句。

“不。是我应该向你歉。”

厨房里传来了自来的声音，似是绢到厨房里喝去了。

“我来见你，有奇怪吧。不过，即使不来见你…我要说的话，你大概也会想象到吧。”

绢沉默不语。她那张明朗的脸庞，也许是没有显反或困惑的缘故，毋宁说像要哭的样。信吾想起来了，修一在这家中喝得酪大醉，池田唱歌时，绢就哭泣了。

绢脸倏地刷白，她使尽全的力气说：

池田依然望着孩的照片。

“听说绢已怀了，对吧？”

池田蓦地动了一下肩膀，把视线移在自己的孩的照片上。

“我和修一已经分手了。再也不会给府上添麻烦啦。”绢说着望了望池田“这样可以了吧？”

“您怎么知我们住这儿呢？”池田问“是修一说的吧？”

“你回来了，尾形的父亲来了。”

“孩还是留下来了嘛，不是吗？”

“这个问题请您直接跟绢谈吧。”

信吾无法说带刺的话儿来了。

池田也走过来，在小桌边面对信吾落坐下来之后，上说：

信吾吞吞吐吐，终于说了一句：

“我叫尾形。”信吾说。

就说绢吧，她也在工作呢。

“她是不是打算把孩生下来呢？”

信吾思忖着，是不是把今天的来意也告诉池田呢？

“您说什么呀？！我听不明白。”她声音低沉，显得更嘶哑了。

池田抬望了望信吾，上又把帘耷拉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像要把信吾推开似的说：

“找我的吗？”一个嘶哑的声音说。

“不过，你也规劝过她同修一分手的吧。”

绢没有应声。

梳妆台是放在客厅里，她似乎是用随携带的粉盒略略化妆后才来的。

“最近修一可没有到这儿来。”

信吾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坏。她那张扁平的圆脸，看不像池田所说的那样意志。手也胖乎乎的。

“当然，我是说修一的事。”

“池田，你也陪我好吗。”绢回说了一句，便走了客厅。

“是呀，我也这么想…”池田说“绢比我，算不上是规劝。我和绢格完全不同，可倒合得来。自从在‘未亡人之会’相识之后，我们就一起生活。我受到绢的鼓励。我们两人都从婆家搬来，也不回娘家。唉，可以说是自由之啊。我们相约定要自由思考。丈夫的照片虽然带来了，却都放箱里。孩的照片倒是拿了来…绢一味阅读国杂志，也借助字典翻阅法国刊，她说因为全是有关裁的杂志，文字解说不多，大能读下来。不久的将来，她可能要经营自己的店铺吧。我们两人谈心时，她说倘使可以再婚，她想也无妨，可不知为什么她总是同修一缠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了。”

“不论怀没怀，要论不幸，绢可以说是不幸的。”

“客人呆了好长时间了。”

绢穿华丽的西服裙，可能是个大的缘故吧，信吾看不她怀了。信吾无法相信从她那两片薄薄的小内会吐嘶哑的声音。

绢似是从闷的大街上急匆匆地赶回家来的，她满脸通红，可以看她那丰满的脯在起伏。

信吾只顾，对这个战争寡妇还能说些什么呢。

绢还是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