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旋即飞跑到肇事现场,找那只血淋淋的耳朵,捡回来后,立即把它在伤口处再植上。听说,至今再植情况良好。”
“据说手指被切断,即时也能再植,而且能再植得很好。”
“是吗。”
保子看了一会儿其他消息,仿佛又想起来似地说:
“夫妇也是这样的啊,分居不久又重聚,有时也相处很好吧。分居时间太长,可就…”
“你说的什么啊?”信吾似问非问地说。
“就说房子的情况吧,不就是这样的吗?”
“相原失踪了,生死不明。”信吾轻声地答道。
“他的行踪只需一调查就能知道,不过…眼下可不知怎么样。”
“这是老丈母娘恋恋不舍啊!他们的离婚申请书不是早就提出来了吗?请不要指望了吧。”
“所谓不要指望,这是我年轻时起就心满意足了。可是房子就那样带着两个孩子在身边,我总觉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信吾沉默不语了。
“房子长相又不好看。即使有机会再婚,她扔下两个孩子再嫁,不管怎么说,菊子也太可怜了。”
“倘使这样,菊子他们当然就要迁出单过啰。孩子由外婆来抚养。”
“我嘛,虽说不是不肯卖力气,不过你以为我六十几岁了?”
“那就只好尽人情,听天由命了。房子上哪儿去了?”
“去看大佛了。有时孩子也真奇怪。有一回里子去看大佛的归途,险些给汽车压了。可是,她是喜欢大佛,总想去看看呐。”
“不会是爱上大佛了吧?”
“好像是爱上大佛了。”
“哦?”“房子不回老家去吗?她可以去继承家产嘛。”
“老家的家产不需要什么人去继承。”信吾斩钉截铁地说。
保子沉默下来,继续读报。
“爸爸!”这回是菊子呼喊道。“听妈妈说关于耳朵的故事以后,才想起有一回爸爸说:‘世上能不能把头从躯体上卸下来,存放到医院,让院方清洗或修缮呢?’对吧?”
“对,对。那是观赏附近的向日葵之后说的。近来仿佛越发有这种必要了。忘记怎样结领带了,或许不久连把报纸颠倒过来读也若无其事啦!”
“我也经常想起这件事,还想过把脑袋存放在医院里试试呢。”
信吾望了望菊子。
“嗯。因为每晚都要把脑袋存放在睡眠医院里啊!可能是年龄的缘故吧,我经常做梦。我曾在什么地方读过一首诗,诗曰:心中有痛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现实的继续的梦。我的梦,并非现实的继续。”
菊子瞧了瞧自己播完了的土瓜。
信吾一边望着土瓜的花;一边唐突地说:
“菊子,搬出去住吧!”
菊子大吃一惊,回转身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信吾身边坐了下来。
“搬出去住怪害怕的。修一挺可怕的。”菊子小声说,不让保子听见。
“菊子打算同修一分手吗?”
菊子认真地说:
“假如真的分手了,我也希望爸爸能让我照顾您,不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