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从哪里可望好起？

要求“人权”并不是什么坏事情，它实在是一切现代文明的。一个国家多数国民能自由思索，自由研究，自由创造，自然比一个国家多数国民蠢如鹿豕，愚妄迷信，毫无知识，靠君王恩赏神佛保佑过日有用多了。

自私原有许多。有贪赃纳贿不能忠于职务的，有小便宜的，有懒惰的，有作汉因缘为利，贩卖仇货企图发财的。这皆显而易见。如今还有一“读书人”保有一个邻于愚昧与偏执的情，徒然迷信过去，其名为“国”；煽扬迷信，其名为“复古”国事之不可为，虽明明白白为近四十年来社会变动的当然结果，这人却卸责于白话文，以为学校中一读经书，即可安内攘外；或委罪于年轻人的发帽，以为能涉他们这些细小事情就可望天下太平。这人在情绪思想方面，始终还不脱离封建遗老秀才的基本打算，他们却很容易使地方当权执政者，误认他们的捧场是国行为，利用这老年人的计策来困辱青年人。这读书人俨然害神经错症，比起一切自私者还危险。这少数人的病比多数人的病更值得注意。真的国救国不是“盲目复古”而是“善于学新”目前所需要的国民，已不是搬大砖筑长城那国民，却是知独立自尊，懂拼命学好也会拼命学好的国民。有这国民，国家方能存在，缺少这国民，国家决不能侥幸存在。俗话说：“要得好，须学好。”在工业技术方面，我们皆明白学祖宗不如学邻舍，其实政治何尝不是一技术？

倘若我们是个还想活五十年的年青人，而且希望比我们更年轻的国民也仍然还有机会在这块土地上活下去，我以为——第一，我们应肯定帝王神佛与臣仆信士对立的人生观，是使国家衰弱民族堕落的直接因素。（这是病因。）

事实上国民病在用旧观念不能应付新世界，因此一团糟。目前最需要的，还是应当从政治、经济、教育、文学各方面共同努力，用一新方法造成一新国民所必需的新观念。使人人乐于为国家尽义务，且使每人皆可以有机会得到一个“人”的各权利。

第四，我们应明白一个“人”的权利，向社会争取这权利，且拥护那些有勇气努力争取正当权利的国民行为。应明白一个“人”的义务是什么，对人的义务发生烈的兴味，勇于去担当义务。要把依赖看作十分可羞，把懒惰同心衰弱看成极不德。

要有自信心，忍劳耐苦不在乎，对一切事皆有从死里求生的神，对神两不健康的病人狂人永远取不合作态度。这才是救国家同时救自己的简要药方。

第三，我们应明白凡迷恋过去，不知注意将来，或对国事消极悲观，领导国民从事念佛敬神的，皆是神两不健康的病人狂人。（这些人同巫师一样，不同只是巫师是因为要饭吃装病装狂，这些人是因为有饭吃故变成病人狂人。）

第二，我们应认识清楚凡用老办法开倒车，想使历史回的，这些人皆有意无意在那里作糊涂事，所作的事皆只能增加国民的愚昧与堕落，没有一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