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会是匀波发起，因为发起人的缘故，这会的严肃气氛比本校其他哲学会，数学会，以及什么金贵银贱研究会都不同了。这会是用“文学俱乐”面，向学校当局注过册的，实际内容比文学还宽泛许多。他们一到会，什么都谈，并且还不拘什么都作。其中有一件事，是每礼拜集会都不缺少的，就是同学中之一个，当众人来报告他那好闲事的成绩。恋，吵架，写情书，以及…报告者总是用一个演谐剧者态度，把那所探得到的消息说，另外还有个副手代为补充。被侦察的或是会中同学，或不是会中同学，皆不会使说者听者减少兴味。全是年青人，全是生活和课程都折磨不了那有生命力的心，所以日过下去，这俱乐的会员，数目由四个到十七个，扩大成为一校最有名的组织，并且新来会的，竟因为无法得到全会员通过，全遭摈绝了。

他瞒到了同学，了许多使好闲事的同学无从索解的事情。他知年轻男在没有得到一个女以前，都喜生事，放肆得有怕人，因为那不拘形迹，毫无秘密，虽能作成了同学的友谊，却最足妨害那另外一方面事情的行。所以在××大学，匀波同两个女发生情以后，他同宿舍的同学，还居然无从知详细。

大家就嚷着“哈！说是谁？！”

他的声音又有象雄，这理由或者是这学校的位置有小小关系，牧师的籍贯同学生籍贯也有小小关系。学校七百人中，其中雄咯咯咯声音的，有四分之一左右，还有许多不单是在声音上象一只，就是那外表，那带骄傲的步武，把昂起站在池塘边唱圣诗，那神气，也一切是公的神气。女生则胖的很多，有公声音却为母格，那因为这些人有很多是上了一年纪，吃穿都很舒服，不知学校以外每天在发生些什么事情。又或者是虽然境很卑微，但想到一把学分念完，毕了业，就可以得张牧师或王牧师介绍，到青年会一类地方个“事”所以也不得不胖了。

因为个人的秘密，匀波这次到会较晚，走作为会场的学校礼堂地下室第三号，推了门去时，就听到一阵拍掌鼓噪声音。

记录是应当拿了笔，坐到报告者一旁，把所有说明加以详细记载，且应尽力把说话者态度、声音、颜描写到笔录上去，以便他日参考的。关于这一件事，匀波原最在行，他有一个诗人的天分，善于用字措词。只是他今天却有儿心不在乎此等事情，因为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隐秘，是关于那两个人之间其中一个女的故事。他其所以迟到，也是为此。他想到有些不快乐的影遮到自己心上，他有一般男都不缺少的自私。知这事情会要来的，却料不到那么快就发生了。

那名叫小宋的同学，是一个近视。这人睛虽患近视，有了病，却在学校有“全能”的成绩。凡是平常人睛看不到的，他都有方法探听明白。他的聪明是全校公认的。他的天才是在没有方法完全明白事情上还能造一谣言。他把谣言混合在最合理知的估计中，所以即或在说谎，听的人也仍然相信他的话。

匀波来了，讲话停顿，几个同学不让匀波说话，就掀拥匀波上了桌，与那拍卖行的小开在一并立了。那小开主席用小雄的声音说：“来得最迟的一个，应作本次集会的记录，把同学小宋的报告写下。”

会中没有女人，所以他们集会谈到女人时就多些，还更显得十分放肆。

一个在数理系的同学，对于微积分得过最好奖语，却在这俱乐中也得到盛名的司忒文，××拍卖行经理人的儿，从家长方面学得一洋盘气派，正爬到一个桌上去，如拍卖汽车时的神气，谈到一个故事。

一群二十岁左右的人，只是因为二十岁这理由，他们可以放纵不拘作任何天真烂漫行为，××大学是无法取缔的。礼拜六的下午，同学们把一个礼拜的日课上过了，把饭吃过了，为国为家人的义务，已经尽过，到应当由自己趣味，来支时间的时候到了，几个人约到一个幽僻地方去开个小会。这会是他们定下来有了一年的，每礼拜皆席，每次席如其他任何年青人的集会一样，还是说一些空话，吃一些东西，从耳朵中问题，从中心，到后大家唱一个歌或歌也不唱，就分手了。

年青人又用鼓噪一致赞成。

这个聪明人，在日记簿上，他写了一些平常事情，却把那要的事一字不提。因为照规矩他们是常常在一方便中，同学们皆有权利攫到另一同学的秘本日记看，且把搜察所得公开给同学知的。匀波明白这利害，他的秘密只是抄录到自己的心上。

在这个会上没有母，公却有四席，当小宋笑眯眯的爬上了台，站到那上面，最先学到他的同乡牧师，用战败公神气，作一祷告姿势，又用公声音喊了一句“阿们”时，引得另外几只同乡雄都发笑了。他说：“书记，记好罢，我说的是我们学校公主有了情人。”

匀波看看在场人数，一共是十六个，照习惯无可推托，就笑着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