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却问约翰·傩喜愿不愿意把她这段吃过的香肠吃一口。
“你试尝尝看好不好?”
于是在这种劝请下,他尝了一口。他慢慢的嚼。这是一种又甜又咸简直说不出的好味道。这东西吃到口里就似乎是一些小虫各带了一身香气满口钻。他慢慢的咽下,咽下以后是贪馋的望着这手上还拿着的东西。
“好不好?”
“好极了。我从不吃过这个。”
“难道你家中不准你吃这个?”
“不。”
“那你在家中今天吃些什么?你不说,我就猜得出,必定是火腿面包,我闻过我那哥哥,他从别处宴会回来,吃了这个我就可以从他嘴巴边闻得出。”
“…”兔子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
“你欢喜吃奶油龙须菜不?我可不欢喜。”
“是的,我也不。”
“欢喜在你面汤里用一点胡椒末不?那个用多了,就会使人打喷嚏。”
我们帮他说了罢,委实说,这个时候不拘什么约翰·傩喜全不论,他要一点不拘什么硬朗的东西咬着。许多的菜名,他连听也不听到说过,更不懂欢喜好不欢喜好!
这女孩却全不明白站在对面谈话的小子,是挨了一整天又加上一早上的饿的一个人。她还同约翰·傩喜引出许多关于菜蔬的批评,说她第一欢喜的是那几样,第二又是那几样,决定不吃又是那几样。真瞧不出年纪小小倒是一个对于吃东西顶有知识的小姑娘。
末了她又请约翰·傩喜勉强再吃一口试试。他当然是照办了。
他见了人家在一本册的同他谈天,且引出许多贵重菜名,竟想找一个机会说一句自己饿了的话也找不出。
忽然听到那屋里有琴声弹起来了。不久,又听到一种顶柔和的女人声音在那甬道上“玛丽,玛丽,”的喊,这一边是“嗳”的尖锐的答应着。她把那一段香肠接过手来,一面又向约翰·傩喜笑,说:“瞧,我娘又要我练习《明月曲》了,我真怕——你要不要这个?我想丢了。”
约翰·傩喜不再答话,就把那段香肠抢过来了。香肠有了着落,玛丽姑娘却同这小子笑笑的点了一个头,就把白衣裳的小小身子消失到那甬道里。
他是这样抢来一段香肠的。
约翰·傩喜先生怎样得到一种固定的生活,这是又在这一次抢香肠的故事以后许多天的。他终日到一个镇上去试行各样得食的机会,得不到就又饿一顿也不要紧。天生一副很强健的身体,又正是热天,各处可以睡,且肚子是那么小,虽到极饿时两个梭子形面包就胀得他小肚子发胖,当然也就能象这世界上许多挨饿的孩子们仍然维持活下来了。有一次,这是算他最后挨饿的一次,饿极了,他不知道怎么办。好心好意问其他的人要一点吃的,别人却赶他跑开。他走到那卖熟食铺门前去,望到那玻璃窗里整个的烧鸡,整个的鸽子,还有更小一点整个的麻雀,都象很好吃。
他上前去说“这个你们既不吃,把我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