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这个故事就是玉泉鱼池旁所说的，因为到后把故事编号，所以就列到第四。有些话不是一个人语所常用的话，那只是我的记录的失败；有些话稍稍野了一，那是我保留那朋友一原形。这故事我应当担负那不良的批评，而让好的奖誉归给那个一切面的朋友。

他说——

他们把女人当神，凡是一切神所没有的奇迹皆要求女的供给，凡是神生气的事皆不许女人生气，正因在某一层阶级中有这一类男，或诗或不诗，所以女也完全变成可怕的怪了。

不是说瞎话，我是天生就一理解女的心，凭了这天赋到任何地方总不至于吃女的亏的。我觉得天下的女没有一个是坏人，没有一个长得面的人不懂情。一个娼，一个船上的摇船娘，也是一样的能够为男牺牲，为情奋斗，比起所谓大家闺秀一样贞静可的。倘若我们还相信每一个人都有一颗心，女人的心是在好机会下永远有向善倾向的。女人的坏全是男的责任。男的自私，以及不称职，才使女成为社会上诅咒的东西。你瞧，近来一些男，一些拿了笔在白纸上写字故事的文豪，谁一个提到女人，忘记了凭空加上一些诬蔑的言语？所有的诗人，在他作品的意识上，谁一个把女人当人？我们看到他们那对女人的赞，那谬误的虚谀，同时也自然就看到他们的失恋忧愁或自杀了。

我不喜谈女人，那是你所知的。但一个最好的猎，决不是成天到大街上同人说打虎故事的打虎匠。一个好厨只会炒菜。一个象棋圣手或者是一个哑。这是什么原故？他们都不须说话。我懂女人，何必要拿这个话各去说？即或是我的特长，是天赋，是可骄傲的技能，我也只能运用这技能，取到我分内应当得到的幸福，所以我从不同谁提起，也从无兴味说到这些事情。

我听到许多男皆说到“相思”或“单恋”这样一些古怪名称，说是一使人见寒作的病，一使人到生存消沉的厉害的玻真是奇怪的事。为什么有这样使医生也束手的病？不过是无用的男汉，在他无用的本分上，取一个要人怜悯的号罢了。天下大概是真有一男，就是纵见到一个放的女，在他面前用最猥亵的样告他怎么样可以用她，这男也仍然还是要害相思病的。正象天生有一人有这样一病，那是一匹阉割过的雄，是除了喊叫而不能够其他事的一人。我是永远不害这样病的，我只要定了谁，无论如何她总不会在我手下过。

为什么我们常常听到把一个妇人比作冷如冰雪？那其实却是男的过失，男的蠢同男的自私，妇人才常常为一类最坏的男所独占，而且能够贞静自。任何一个貌的女人，是都很愿意（或者说不拒绝）有几个在心方面能供给一切愉快的男作为情人的，全是男太不懂事，太无耻，还有的就是男太象一只阉割过的公；徒有金炫目的羽，徒能扮戏，使女人到快乐而不受拘束，总办不到，所以许多本来天生就一个放格的女，在这社会上也变成圣洁的妇人了。女人在恋方面需要的原是洒脱，一个已经懂到数一百小制钱不会错误的女人，就明白在男女关系上应当作一打算，若果是在情的悦乐账上支下过多痛苦的息金，那她们自然是不的。但是如这事情是一件洒脱不过的事情，她们就找不理由拒绝同你恋了。我们所夸奖的女的长德都是不得已的委屈，所以我们不要太把能够保持这长德的人加以不相称的敬视

若果我这个故事说来对人有一益，我也不会吝惜不说。一个厨是可以告人怎么样在火候以及作料上注意的，我这话比炒菜复杂得多，所以说也无大效果。

我不是对女缺少尊敬，我不过比别人明白一，女在什么时候用得着尊敬，以及女所能给我们男的幸福的阔度是到什么尺寸为止。我把女人当成一个神，却从不要求她所缺少的东西。我对于女人有一刻骨镂心的嗜好，但我的嗜好是合理的，不使女为难的。许多人都说女人会说谎，这些蠢东西，不知他的要求如何奢侈，如何不合理，女既然没有那些于男中的，她不说谎怎么把事情得完全？

我并不比别人有值得女人倾心的社会地位，并不比别的人钱多，我样也并不是完全中各妇人意的面，让我再说一句野话吧，我气力也并不比起许多人为壮！同一个女人相完全不是需要这些的。妇人中有喜的怪嗜好妇人，可是多数却全不在乎此。一切的夸张，常常只是一个笑话，对这夸张到完全的妇人真是少而又少！我还从没有见到一个妇人选择男，是照到男们所猜想的标准下手的。大多数的女人需要男，她们是同吃饭完全一样，只在方便中有什么就吃什么的。在吃饭时节，我们是还没有听到谁因为菜饭太坏，打过碗盏的事，事实也总有喜丢碗碎碟的人，那是必定有一原因；或者是养惯了的小，或者是吃饱了伤，或者是害别的病受了影响，所以脾气就坏了。但是，就象这些人，饿一阵，她也仍然很随便的下箸了。我所知的，是妇人对别的事或者不通，对男是一不生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