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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摩在回忆里(1/2)

志mo在回忆里

新诗传宇宙,竟尔乘风归去,同学同庚,老友如君先宿草。

华表托jing1灵,何当化鹤重来,一生一死,shen闺有妇赋招魂。

这是我托杭州陈紫荷先生代作代写的一副挽志mo的挽联。陈先生当时问我和志mo的关系,我只说他是我自小的同学,又是同年,此外便是他这一回的很适合他shen分的死。

zuo挽联我是不会zuo的,尤其是文言的对句。而陈先生也想了许多成句,如“高chu1不胜寒”“犹是shen闺梦里人”之类,但似乎都寻不出适当的上下对,所以只成了上举的一联。这挽联的好坏如何,我也不晓得,不过我觉得文句zuo得太好,对仗对得太工,是不大适合于哀挽的本意的。悲哀的最大表示,是自然的目瞪口呆,僵若木ji的那一zhong样子,这我在小曼夫人当初次接到志mo的凶耗的时候曾经亲眼见到过。其次是抚棺的一哭,这我在万国殡仪馆中,当日来吊的许多志mo的亲友之间曾经看到过。至于哀挽诗词的工与不工,那却是次而又次的问题了;我不想说志mo是如何如何的伟大,我不想说他是如何如何的可爱,我也不想说我因他之死而感到怎么怎么的悲哀,我只想把在记忆里的志mo来重描一遍,因而再可以想见一次他那副凡见过他一面的人谁都不容易忘去的面貌与音容。

大约是在宣统二年(一九一○)的春季,我离开故乡的小市,去转入当时的杭府中学读书,─—上一期似乎是在嘉兴府中读的,终因路远之故而转入了杭府─—那时候府中的监督,记得是邵伯炯先生,寄宿舍是大方伯的图书馆对面。

当时的我,是初出茅庐的一个十四岁未满的乡下少年,突然间闯入了省府的中心,周围万事看起来都觉得新异怕人。所以在宿舍里,在课堂上,我只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同蜗牛似地蜷伏着,连tou都不敢伸一伸出壳来。但是同我的这一zhong畏缩态度正相反的,在同一级同一宿舍里,却有两位奇人在tiao跃活动。

一个是shenti生得很小,而脸面却是很chang,tou也生得特别大的小孩子。我当时自己当然总也还是一个小孩子,然而看见了他,心里却老是在想:“这顽pi小孩,样子真生得奇怪”仿佛我自己已经是一个大孩似的。还有一个日夜和他在一块,最爱zuozhongzhong淘气的把戏,为同学中间的爱dai集中点的,是一个shen材chang得相当的高大,面上也已经满示着成年的男子的表情,由我那时候的心里猜来,仿佛是年纪总该在三十岁以上的大人,─—其实呢,他也不过和我们上下年纪而已。

他们俩,无论在课堂上或在宿舍里,总在jiaotou接耳的密谈着,高笑着,tiao来tiao去,和这个那个闹闹,结果却终于会出其不意地zuo出一件很轻快很可笑很奇特的事情来xi收大家的注意的。

而尤其使我惊异的,是那个tou大尾ba小,dai着金边近视眼镜的顽pi小孩,平时那样的不用功,那样的爱看小说─—他平时拿在手里的总是一卷有光纸上印着石印细字的小本子─—而考起来或作起文来却总是分数得得最多的一个。

象这样的和他们同住了半年宿舍,除了有一次两次也上了他们一点小当之外,我和他们终究没有发生什么密切一点的关系;后来似乎我的宿舍也换了,除了在课堂上相聚在一块之外,见面的机会更加少了。年假之后第二年的春天,我不晓为了什么,突然离去了府中,改入了一个现在似乎也还没有关门的教会学校。从此之后,一别十余年,我和这两位奇人─一一个小孩,一个大人─—终于没有遇到的机会。虽则在异乡飘泊的途中,也时常想起当日的旧事,但是终因为周围环境的迁移激变,对这微风似的少年时候的回忆,也没有多大的留恋。

民国十三四年─—一九二三、四年─—之jiao,我混迹在北京的ruan红尘里;有一天风定日斜的午后,我忽而在石虎胡同的松坡图书馆里遇见了志mo。仔细一看,他的tou,他的脸,还是同中学时候一样发育得分外的大,而那矮小的shen材却不同了,非常之chang大了,和他并立起来,简直要比我高一二寸的样子。

他的那zhong轻快磊落的态度,还是和孩时一样,不过因为历尽了欧美的游程之故,无形中已经锻练成了一个chang于社jiao的人了。笑起来的时候,可还是同十几年前的那个顽pi小孩一色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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