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即开始了实行，今年七月，在上海就设立了书籍杂志检查〔１１〕，许多“文学家”的失业问题消失了，还有些改悔的革命作家们，反对文学和政治相关的“第三人”们，也都坐上了检查官的椅。他们是很熟悉文坛情形的；脑没有纯粹官僚的胡涂，一讽刺，一句反语，他们都比较的懂得所的意义，而且用文学的笔来涂抹，无

至于对于政府的禁止刊，杀戮作家呢，他们不谈，因为这是属于政治的，一谈，就失去他们的作品的永久了；况且禁压，或杀戮“中国文学的刽手”之，倒正是“第三人”的永久的文学，伟大的作品的保护者。

准坐，宿了几日，才给他们坐到南京，有许多是只好用自己的脚走。到得南京，却不料就遇到一大队曾经训练过的“民众”手里是，鞭，手枪，迎一顿打，使他们只好脸上或上起几块，当作结果，垂丧气的回家，有些人还从此找不到，有的是在里淹死了，据报上说，那是他们自己掉下去的。〔６〕民族主义文学家们的啼哭也从此收了场，他们的影也看不见了，他们已经完成了送丧的任务。这正和上海的葬式行列是一样的，去的时候，有杂的乐队，有唱歌似的哭声，但那目的是在将悲哀埋掉，不再记忆起来；目的一达，大家走散，再也不会成什么行列的了。

一九三三年十一月，上海的艺华影片公司突然被一群人们所袭击，捣毁得一塌胡涂了。他们是极有组织的，一声哨，动手，又一声哨，停止，又一声哨，散开。临走还留下了传单，说他们的所以征伐，是为了这公司为共产党所利用。〔８〕而且所征伐的还不止影片公司，又蔓延到书店方面去，大则一群人闯去捣毁一切，小则不知从那里飞来一块石，敲碎了值洋二百的窗玻璃。那理由，自然也是因为这书店为共产党所利用。价的窗玻璃的不安全，是使书店主人非常心痛的。几天之后，就有“文学家”将自己的“好作品”来卖给他了，他知印来是没有人看的，但得买下，因为价钱不过和一块窗玻璃相当，而可以免去第二块石，省了修理窗门的工作。

三

压迫书店，真成为最好的战略了。

四

但是，几块石是还嫌不够的。中央宣传委员会也查禁了一大批书，计一百四十九，凡是销行较多的，几乎都包括在里面。中国左翼作家的作品，自然大抵是被禁止的，而且又禁到译本。要举几个作者来，那就是尔基（Ｇｏｒｋｙ），卢那卡尔斯基（Ｌｕｎａｃｈａｒｓｋｙ），斐定（Ｆｅｄｉｎ），法捷耶夫（Ｆａｄｅｅｖ），绥拉斐维支（Ｓｅｒａｆｉｍｏｖｉｃｈ），辛克莱（ＵｐｔｏｎＳｉｎｃｌａｉｒ），甚而至于梅迪林克（Ｍａｅｔｅｒｌｉｎｃｋ），梭罗古（Ｓｏｌｏｇｕｂ），斯忒林培克（Ｓｔｒｉｎｄｂｅｒｇ）。〔９〕这真使版家很为难，他们有的是立刻将书缴，烧毁了，有的却还想补救，和官厅去商量，结果是免除了一分。为减少将来的版的困难起见，官员和版家还开了一个会议。在这会议上，有几个“第三人”因为要保护好的文学和版家的资本，便以杂志编辑者的资格提议，请采用日本的办法，在付印之前，先将原稿审查，加以删改，以免别人也被左翼作家的作品所连累而禁止，或印后始行禁止而使版家受亏。这提议很为各方面所满足，当即被采用了，〔１0〕虽然并不是光荣的都汗的老方法。

于是别一方面，就现了所谓“第三人”是当然决非左翼，但又不是右翼，超然于左右之外的人。他们以为文学是永久的，政治的现象是暂时的，所以文学不能和政治相关，一相关，就失去它的永久，中国将从此没有伟大的作品。不过他们，忠实于文学的“第三人”也写不伟大的作品。为什么呢？是因为左翼批评家不懂得文学，为邪说所迷，对于他们的好作品，都加以严酷而不正确的批评，打击得他们写不来了。所以左翼批评家，是中国文学的刽手。〔７〕

但是，革命文学是没有动摇的，还发达起来，读者们也更加相信了。

这一微弱的假惺惺的哭诉，虽然也是一武，但那力量自然是很小的，革命文学并不为它所击退。“民族主义文学”已经自灭“第三文学”又站不起来，这时候，只好又来一次真的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