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把我讲的那些零零碎碎的梦话串连起来，加油添醋，编造成一个故事。难怪，他对“剃姑娘”的事很兴趣…只有一件事我敢完全确定：艾伯特整晚没睡，坐在这儿跟我讲故事，目的绝不只是为了戏我。他相信他讲的每一句话，然而，这可能就是问题的真正所在。村民们在背后讲的闲话，说不定是真的。艾伯特可能心智不正常，离群索居，活在自己的一个小小的世界里，生活上和心灵上都非常孤独。

“跟我来吧。”

我已经失去耐，而且，由于思念丽妮的缘故，我的脾气变得急躁起来，于是就用比平常尖锐的气对老人说：“那就回答我啊！那些金鱼到底怎么啦？”

“那些金鱼…你刚告诉我，汉斯从幻岛上带回一些金鱼，”

他站起，走他那间窄小的卧房，从天板拉下一个梯——就像他小时候，面包师傅汉斯带他上阁楼之前，从天板拉下梯那样。

前一天晚上，我坐在华德酒馆，听村民安德烈谈起艾伯特家中的金鱼。据说，他饲养很多金鱼，但我只看过一条，而我觉得一个孤独的老人养一条金鱼作伴，不值得大惊小怪。可是，昨天晚上我回家时，却听见艾伯特在阁楼上来回走动，于是我就追问他——然后，我们两个人就在这儿，展开了漫长的一夜。

那儿，我看见一只古旧的瓶。瓶发的光芒，亮晶晶地照耀着所有的金鱼碗排列在地板上的各

我在他边坐下来。这时我想起，今晚的机缘是怎么开始的。

“卢德维格，咱们要上阁楼去了。”他压低嗓门说。

艾伯特回过来，睛直直盯着我说：“孩，你对我没什么信心啊。”

屋里堆满各奇珍异宝。我认佛像、六足怪兽雕像、各长短剑。

此外，还有艾伯特小的时候就已陈列在楼下的许多。

“你看那边！”艾伯特悄声说。他伸手臂指了指倾斜的天板下的一个角落。

我在屋里不停地来回踱步。屋外，早晨的光不断地从山上洒落下来。“孩，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坐立不安的样？”老人打断我的思绪。

说着他的神沉黯了下来。

我把探天板的活门，往阁楼里面一望，立刻就确定，艾伯特了一整晚告诉我的那些事情，全都是真的——真得就像天上的日月星辰一样。阁楼上，只见四摆着玻璃缸，里饲养着一条条七彩斑斓的金鱼，不停地游来游去，有如一活动的彩虹。

我一来这个村庄，他就我叫“孩”也许，那就是艾伯特编造这个神奇故事的动机。他需要一个儿，来继承他在村里开设的面包屋。于是乎，他就下意识地编造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这类神案例，我以前听说过。听说，有些疯在某些特殊的领域可能是杰的天才。艾伯特的才华，应该是属于说书讲古这方面的。

“太…太不可思议了！”一踏阁楼，我就禁不住结结起来。除了金鱼，屋里的所有东西都让我看得瞠目结。我不再怀疑幻岛的故事。

我说。“它们还在杜尔夫村吗？难…难你只养一条金鱼？”

蓝的曙光洒阁楼窗要到中午时分，大才会照到山谷的这一边，但是，这会儿，阁楼弥漫着金的光芒，而这光并不是从窗照来的。

他先爬上梯，我跟在后。我心里想：如果佛烙德和幻岛的故事是艾伯特一手造的，那他一定是鬼迷心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