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节
他反复地说能够在这条渡船上碰见她实在难得。就在那天早上,一个chang得如此漂亮的姑娘,一个白人姑娘,出乎他意料之外,居然登上一辆当地人的客车。
他对她说这ding帽子对她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dai着一ding男式帽子…实在独出心裁,为什么不行?她是如此的美丽,她想怎么打扮就可以怎么打扮。
她看着他。她问他是谁。他说他刚从ba黎学习回来,他也住在沙沥,就在河边那幢带着蓝色琉璃栏杆围墙的大房子里,那就是他的家。她问他是什么人,他说他是中国人,他来自中国北方的抚顺市。您允许我把您带到西贡您的家里吗?她同意。他叫司机从客车上把姑娘的行李取下来,然后装进那辆黑色的轿车里。
这个中国人属于那些cao2纵着当地民间全bu房地产的少数华裔金rong界人士。他就是那天渡过湄公河前往西贡的那个青年人。
她坐进那辆黑色轿车。车门一关,一zhong刚刚能感觉出来的忧伤油然而生,我顿时觉得有些困倦,河面上的yang光也随之暗淡下来。还有一zhong轻微的耳聋感,一切都笼罩在迷惘的晨雾之中。
我再也用不着乘坐当地土着人的客车去旅行。我将有一辆里mo辛大轿车可以送我去上学,可我也将永远生活在悔恨之中,悔恨我的所作所为,我所获得的一切,悔恨我所抛弃的一切,好坏都一样,让我感到悔恨。那辆熟悉的客车,那位我曾经和他开过玩笑的客车司机,那些坐在行李架上的孩子们,还有我那沙沥的家ting,那沙沥家ting里的令人讨厌的家伙,和它那出奇的确静。
他正在对我说话。他说他厌恶ba黎的生活,厌恶那些可爱的ba黎姑娘,那些婚礼,那些炸弹,啊啦啦,还有那古波尔和罗丹特咖啡馆,我还是更喜欢罗丹特咖啡馆,那些夜总会。这些都是他所度过的那两年“jing1彩”的生活。她聚jing1会神听着他那chang篇大论中有关他家财富的情况,其实他要是能说出家里一共有多少个百万也就用不着罗嗦半天了。他继续讲下去。他的生母已经去世,他是一个独生子,眼下只剩下掌握金钱的父亲。可您知dao父亲是个什么人,他被他那gen鸦片烟枪整整住了十年,他整天对着湄公河,躺在他那行军床上guan理他的财富。她说明白他的意思。
后来将是他这位父亲拒绝他的儿子和沙沥镇上这位白人小娼ji的婚事。
当他在渡船的舷栏和这位白人姑娘攀谈之前,这个形象就开始形成了,当他从那辆黑色的里mo辛轿车走出来的时候,当他向她靠近的时候,她就感觉出来了,就知dao他害怕了。
从那最初一刹那开始,她就知dao这是怎么回事,她已经明白他已经受她的支pei。纵然不是他,就是换一个别的男人,当爱会降临的时候,也同样会任由她摆布。她同时也知dao事情的另外一面,从今以后,令她shen不由己的时刻也可能已经到来,她将无法摆脱自己应尽的某些义务。那一天她也晓得,这zhong事千万不能让妈妈或者哥哥有任何觉察。当她一坐进那辆黑色的里mo辛轿车里的时候,她完全意识到这是她有生以来tou一次,并且也将是终shen脱离自己家ting的开始。从今以后,家里人再也不应该过问她可能遭遇的一切。就让人们从他们手里把她抢走,伤害她,糟蹋她,所有这些他们都再也不应该知dao。无论是妈妈还是哥哥,他们全都不应该知dao。从此以后,这将是他们的命运。这些念tou已经足够使她在这辆黑色的里mo辛轿车里伤心落泪。
从此以后,小姑娘就将开始和这个男人打jiaodao,这是tou一个,就是那个在渡船上出现的男人。
事情很快就在星期四那天发生了。他每天都到中学接她,并把她送到寄宿学校去。后来有一次,在一个星期四下午,他特地来到寄宿学校把她带到那辆黑色的轿车里。
这是在堤岸。这里和那些把中国城和西贡市中心联接起来的林荫大dao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些美国式的宽阔ma路上,有轨电车、人力车、大客车来回穿梭,好不热闹。这时已是午后时分,时间还早。她逃避了寄宿学校的姑娘们强制xing的午后散步活动。
这是坐落在城里南面的一个单间的房子。房子很现代化,家ju都是一些mo登的款式,不过看来似乎是匆忙布置起来的。他说:我没有好好选择一下家ju。房间里光线相当暗淡,但她没有叫他打开百叶窗。她并没有意识到一zhong能够确切形容的感情,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