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像,一再向自己诉说:他们在做爱,其他情侣来了,看着他们,也开始脱衣;很快地,在游泳池畔淫乐狂欢的人数倍增。经过几次这个小色情画面的重复,他终于觉得好些了,他的阳具也恢复正常,几乎冷静下来。
他幻想在加斯科咖啡馆中,那群伙伴们听着他说话。有彭德凡,有马修露出他迷人的傻笑,有谷佳插入他博学的评语,还有其他人。结论时,他会告诉他们:"我的朋友们,我为了你们好好地干了一场,你们大伙的老二都曾在这场盛大的狂欢中亮相,我是你们的代理人,我是你们的大使,你们的性交议员,你们的阳具佣工,你们的那根都在我身上!"
他在房里踱步,好几次大声地重复最后那一句。你们的那根都在我身上,多了不起的发现!然后(那令人不快的亢奋早就消失无踪了)他拿起袋子走出去。
45
薇拉走去柜台结帐,我提了个小皮箱下楼,走向停在中庭的车子。可惜那首俗不可耐的第九号交响曲吵得我太太没办法睡觉,催着提早离开这个让我感到十分舒适的地方。我怀念地向四周望了一眼。城堡的台阶。就在那里,夜色降临时分,一辆四轮豪华马车停在阶前,有礼而冷漠的丈夫出现,迎接他由一位年轻骑士陪伴归来的夫人。就是那里,十个钟头之后,骑士步出城堡,而这次,无人相陪。
当T夫人屋子的门在他身后关上时,他听到侯爵的笑声,同时,另一阵笑声,女性的,随之加入。这一秒,他放慢了脚步:他们在笑什么?笑他吗?接着,他什么也不想再听到了,不再延迟地走向出口;然而,在他灵魂中,他不断听到这笑声;他无法摆脱这笑声,事实上,他永远都摆脱不了了。他想起侯爵的话:"因此你没感受到你角色中的喜感?",当那个清晨侯爵问他这个不怀好意的问题时,他并没有抓狂。他知道侯爵戴了绿帽,很高兴地告诉自己,要嘛T夫人正打算离开侯爵,那他也一定会再见到她;要嘛她寻思报复侯爵,那他也有可能再见到她(因为今日想报复的人,明日还是想报复)。这些,他还可以想一个小时,直到T夫人说了最后那一句话,一切都清楚了:那一夜将没有后续。没有来日。
他从城堡出来,走过早晨的冷冽孤寂之中;他想,刚刚度过的那一夜不留下任何痕迹,除了那个笑声:轶事将会流传,他会变成一个可笑的人物。众所皆知,没有女人会看上可笑的男人。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他们就在他头上按了一顶滑稽的帽子,他感到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承担它。他听到灵魂里一股叛逆的声音要求他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叙述原原本本的经过,大声地说出,说给每个人听。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变成没教养的人比可笑更糟。他不能背叛T夫人,他也不会背叛她。
46
凡生从另一个通往柜台、较为隐密的门出来,走到中庭。他一直努力记诵着游泳池畔狂欢的故事,不是因为这样可以消除亢奋(他早已一点也不亢奋了),而是为了粉碎对莱莉令人难以承受的伤心记忆。他知道只有捏造出来的故事才能使他忘发生过的真实。他很想立刻大声地把这个新的故事说出来,将之转化成一首庄严的管号军乐,把他卑劣的假装交欢而失去茱莉这档子事化为乌有。
"你们的那根都在我身上,"他反复地念着,像是回答似的,他听到彭德凡同谋似的笑声,他看到马修迷人的笑容告诉他:"我们的那根都在你身上,从此我们就只称呼你大家的那一根好了。"这个想法让他很开心,他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