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女人又劈盖脸地向伊莱娜问了一大堆问题:“伊莱娜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知
后来怎么样了吗,那个…”“哦不,你应该记得他!”“那个长着一对大耳朵的家伙,你老是嘲笑他的。”“你不可能忘了他!他尽提起你!”
伊莱娜睡前最后想到的一个人是茜尔薇。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茜尔薇了!多么想念她呀!伊莱娜真想请她去酒吧,跟她聊聊最近的波希米亚之行,让她知
回归有多难。伊莱娜想像自己在跟茜尔薇说:“是你第一个说什么‘大回归’来着。茜尔薇,你知
吗,今天我终于明白了,我也许可以重新跟他们一起生活,但前提是我要把与你,与你们,与法国人一起所经历的一切庄严地放到祖国的祭坛上,然后亲手
上一把火。随着这神圣的仪式,我二十年的国外生活将灰飞烟灭。那些女人会
举啤酒杯,围着这团火与我一起歌唱,
舞。只有付
这个代价,我才能被宽恕。我才能被接受。我才能又变成她们中的一个。”
面对这番景象,伊莱娜呆住了,她本无法回答这些问题;不过那些女人也不指望她回答,越来越沉醉于闲聊之中,伊莱娜则被彻底撂在了一旁。她看着她们的嘴
,同时张开,不停地翻动着,从里面蹦
一个个字来,不停发
阵阵笑声(真是怪事:这些女人
本不在听对方说什么,怎么就能说笑个不停呢?)。没人再理会伊莱娜了,她们一个个兴
采烈,那个聚会一开始时要啤酒喝的女人唱起歌来,其他女人也跟着唱了起来,直到聚会结束后,她们上了街,还在唱。
在床上,伊莱娜回想着晚上聚会的情景;她亡生活的旧梦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她看到自已
边围着那些喧闹而亲
的女人,一个个举着啤酒杯。在梦中,那帮女人都是为秘密警察效力的,有令在
,要设下陷阱让她上当。那今天的这帮女人又是在为谁效力呢?那个装了一副可怕假牙的老同学对她说:“你该赶快回来了。”也许她是坟墓(祖国的坟墓)的密使,受命提醒她:警告她时间
迫,生命刚开始就要结束。
在这之前,那些女人对伊莱娜想跟她们说的东西本不
兴趣。可此刻突然这样连连发问有什么意图呢?她们什么都不想听,那又是想打听些什么呢?伊莱娜很快发现她们的问题很特别:这些问题是为了验证,她是否知
她们所知
的,是否记得她们所记得的。这给伊莱娜留下了一
挥之不去的奇怪
觉。
那个星期就写信给她说:“啊,亲的,我们已经老了!你该赶快回来了!”这次她又提起了这句话,朗笑中,
胖的脸上
了一排假牙。
一开始,她们对她在国外的经历漠不关心,她二十多年的生活经历就这样被抹去了。此刻,她们又试图通过这场拷问,把她久远的过去和现在的生活联系起来,就好比把她的前臂砍掉,然后直接把手装到胳膊肘上,或者把小截掉,把脚接在膝盖上一样。
她又想起了慈母般亲切和蔼的米拉达,是她让自己明白,没有人对自己的奥德赛之旅兴趣。伊莱娜在心里对自己说,其实米拉达也不
兴趣。但凭什么去责备她呢?她为什么要关心与自己生活毫无关系的事呢?如果关心,那也是虚情假意的客
罢了。伊莱娜
到欣
,因为米拉达是那么友好,一
也不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