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方式说：弗兰茨到他的书本生活不真实，他渴望真实的生活，渴望与人们往，肩并肩地步行，渴望他们的呼叫。他从没有想过他所认为的不真实生活（在与世隔

她从对方的拥抱中松脱来，只说了一句话：“你不知，我和你在一起是多么兴呀。”这是她的天允许她作的最多的表示了。

住在黎期间，他参加了每一次可能的游行示威，去庆祝什么，要求什么，或抗议什么，去天里和人们呆在一起。游行的队伍直抵圣耶门大街或从共和广场到士底，使他神魂颠倒。他把行和呼喊看成欧洲以及欧洲史的形象。欧洲就是伟大的军，从革命到革命，从斗争到斗争，永远向前。

有赖于这评价过程的结果，因此每一个人（无论他是否要为国连队踢球，或是否获准展览作品，是否去海滩度假），都必须蹈规蹈矩努力表现以取得优良的评价。

这就是萨宾娜听到灰发男人讲话时所想到的。他不关心他的同胞们是否足球运动员或画家（在这一群移民中，没有一个捷克人对萨宾娜的作品表示过任何兴趣）；只关心他们是否反对共产主义，积极地或消极地？真正实在地或是表面地？从一开始就反还是从移居国外以后？

那么是文化吗？可什么是文化？音乐吗？德沃夏克和雅那切克吗？是的。但如果一个捷克人没有音乐受又怎么办？这样，捷克人的实质意义便烟消雾逝。

弗兰茨曾就读黎，天资不凡，二十岁那年就确定了学者生涯。从二十岁起，他便知自己一生将会被局限在大学办公室、一两所图书馆，或两三个演讲厅里。想到这生活将把他窒息，他总是期望着走自己的生活圈，象从屋里走向大街。

她走得很快，与那些移民分裂的想法更使她不安。她知自己是不公正的，毕竟还有另一些捷克人，与那有长长指的人完全不一样。何况她那段小议论后的难堪沉默，也没有表明他们都反对她。没有，他们也许是被这突然的愤怒搞昏了，没有理解他们都是受制于移民生活的人。那么为什么她不原谅他们？为什么不把他们都看成可怜的被抛弃了的上帝之造？

这正是晚上，她匆忙穿过火车站，一列去阿姆斯特丹的火车站了。她上了车，在乘警友好的指引下，打开包厢的门，发现弗兰茨坐在卧铺上。他站起来迎接她，她伸双臂抱任了他，吻得他透不过气来。

那么是伟人吗？是胡斯？刚才房里的人都没有读过他的一页书。他们能理解的事只是那火焰，他被烧死在火刑上时那光辉的火焰，那光荣的灰烬。于是，对于他们来说，为捷克人的实质意义除了灰烬，再没有什么。唯一能使他们聚合在一起的东西，便是他们的失败与他们的相互指责。

误解小辞典（继续）“游行”

自我陶醉一瞬间向极度痛苦：漫漫长途总有尽！迟早她不得不结束自己的背叛！迟早她不得不结束她自己！

她参加制的游行，总是合不上大家的步伐，后的女孩老对她叫，或者有意踩她的脚后跟。唱歌时，她从来就不知歌词，只是把嘴张张合合，于是遭到其他女孩的注意和告发。从小，她就恨游行。

这位尊贵显的移民不曾看过萨宾娜的画，从画家嘴里听说他象诺沃提尼，脸变得排红，自一阵，又红一阵，最后转为掺白。他想说什么，什么也没说来，只得沉默。直到萨宾娜站起来离开，大家也都沉默着。

她是一个画家，曾经细心留意并记住了那些对调查别人满有情的布拉格人的生理特征。他们都有比中指稍长一些的指，并且用它去指那些偶然与他们谈谈话的人。事实上，直到1968年，统治了这个国家十四年的总统诺沃提尼，正是曾经掀动着与其酷似的这理发店里来的波狼灰发，用最长的指指向中欧所有的居民。

我们知为什么。她背叛了她的父亲，生活便向她敞开了背叛的漫漫长途。每一个引她的背叛是罪恶也是胜利。她不愿意遵守秩序；她拒绝服从秩序——拒绝永远和同样的人在一起讲同样的话！这就是她被自己的不公平所困扰的原因。但这并非心情不悦，恰恰相反，萨宾娜的印象中，这是一次胜利，有看不见的人还在为她烈鼓掌。

她象最平庸的女人一样，有一焚心烈火般的望，想告诉他，别赶我走，抱我，把我当你的玩，你的隶，猛烈地玩我吧！但她什么也没说。

游行对意大利和法国人来说很容易。他们被父母着去教堂时，便以参加党派作为报复（共产党，泽东党，托洛茨基党等等）。然而萨宾娜的父亲两都不误，开始送她去教堂，而后又她参加共青团会议。他担心女儿游离组织之外将有所不测。

这使她很不兴。走到街上，她问自己为什么要费那么多心思与捷克人保持接。她与他们有什么关系？是地域吗？如果问他们中的每一个人，祖国的名字在他们心目中将引起何联想，各人脑闪现的国土状貌肯定迥异，整一的可能势必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