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从不跟你吵嘴，可是完全我行我素；你气极时，他就说声对不起，由你咆哮去，请问你怎样对付？他要是我自己的儿，我就可以打得。但是，这样一个举目无亲的孩，他父亲把他托孤给我，以为我会待他好的，我总不能打吧？””这全是驴不对嘴，”艾略特说，人有儿发“目前的情形是这样，他游手好闲的时间算得上长了；他现在有一个就业的机会，看可以赚很多的钱；他如果要娶伊莎贝儿，就得接受。”

他自己有钱，可是即使有比这多上十倍的钱，她还是要持这一。照我猜想，她同艾略特想问纳尔逊医生的就是拉里打算什么。他们想要纳尔逊医生用他的影响使拉里接受图林先生给他的职位。

我记不清楚他们所有的谈话，不过谈话的内容却清清楚楚在脑里。拉里从法国回来时，他的保护人纳尔逊医生劝他大学，可是他拒绝了。这也是人情之常，先闲散一个时候；他吃了不少苦，而且两次受伤，虽则不算太重。纳尔逊医生认为他对战争的余悸还没有消除，能够休息些日直到完全恢复正常，也好。可是，几个星期一拖就是几个月，现在离他退伍时已经有一年多了。他在空军里面混得好象不错，回来在芝加哥很谈得上嘴，因此，好几位商界人士都要罗致他。他谢谢他们，但是拒绝了。也不说什么原因，只说他自己对于什么还没有打定主意。他和伊莎贝儿订了婚。这事布太太也不诧异，因为两人耳鬓厮磨已有多年；布太太知伊莎贝儿他；她本人也喜他，而且觉得他会使伊莎贝儿幸福。

我很诧异今天自己也在被邀请之列，因为他们闲谈一会之后，就谈起一桩恐怕他们一定愿意背着人谈的事来。我拿不定主意是否要避嫌疑，抬起脚来走掉，还是以局外人的份，当一个对于他们有益的旁观者。争论的问题是拉里为什么不肯就业，这太奇怪了，后来又集中到图林先生答应在他的公司里给拉里一个职位，图林先生就是适才晚饭时同席的男孩的父亲。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人能于勤快，拉里在一定时间内就可以赚一大笔钱。小图林急于要他接受。

“碰上什么事情呢？”我问。

纳尔逊医生给自己又倒上一杯柠檬威士忌，喝了一大，然后看看他的两个朋友。

后来我开了。

纳尔逊医生酒已经喝了不少，不乐意地看她一，一张红红的脸又红了一起来。

“她的格比拉里，她可以弥补他的短。”

“我不懂你怎么可以讲这样的话，”布太太尖刻地回答“他的情很温和。”

“你多大了？”

我有个印象，觉得她并不缺乏幽默，也不缺乏明。我猜不她这样和我谈着话，肚里会想些什么，可是，这一我知永远也不会清楚。

“我可不知。他对自己的战争经

“我知，你完全纵容他。他会变得那样好，真可以说是奇迹。”

“可是，有什么事是他要的呢？”

他父亲又是我的一个朋友。这孩是不容易教的。”

“他总该懂得目前世界上，”布太太嘴说“一个人总得事。他现在已经壮得和好人一样。我们都知，南北战争之后，有些人回来从不事。他们是家的累赘，而且对社会毫无益。”

“你看书吗？”我大胆问她。

“摆明没有。”

可是，她还没有回答，布太太为了尽女主人的责任，已经拿话和我搭上。我还没有对付掉她，晚饭已经完毕。那些年轻人立刻走得不知去向，剩下我们四个人，就到楼上客厅里去坐。

她摆明不大信得过自己，我想她大概是个独生女，过去和比她年纪大得多的人过孤寂的生活太久了。她有幽娴贞静的派，使人觉得很惹疼，可是，如果我猜她以前过了很久的孤独生活是事实的话，看来她对于和她一起生活的人一定默默观察过，而且对他们都有一定的看法。我们上了年纪的人很少觉察到年轻人对我们的判断多么无情，然而又多么刻。我又瞧瞧她那蓝里带绿的睛。

“没有，只说那些事他不喜。”

“可是，他拒绝那些人给他找的事时，提什么理由呢？”

尽两人年纪都这么轻，布太太却愿意他们立刻结婚，不过拉里总要就业才成。

“十七岁。”

“我很忙，我自己也有事情要过问。当初我收留他的缘故，是因为他无可去。

“你们要不要听我讲讲我的印象？我不敢说我看人没有错，不过，至少行了三十多年的医，我想总懂得一。这次战争使拉里变了。他回来时已经不是他走时那样的人。也不是说他年纪大了一。他不知碰上什么事情，连格都变了。”

“你们知我从来就不了拉里，”他说“便在孩时，他就独行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