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个意思。我认为,你说得很在上。可是,另一方面,你也不妨说,既然人们对这些问题问了几千年,那么,他们就没法不问这些问题,而且不得不继续问下去。还有,你说没有人找到过答案,这话并不正确。答案比问题还要多,而且不少的人都给这些问题找到完全满意的答案。例如鲁斯布鲁克[注]那个老
儿。””他是谁?”
“我不怪他们,你知,我幸亏还有
钱可以过活。如果没有的话,我也只好象别人那样设法去赚钱了。”
“你完全错了,拉里。你是个国人,这儿不是你安
立命的地方。你安
立命的地方是
国。”
“这好象不大实际。”
“你说过,如果你两年之后,找不到你要找的东西,你就放弃不吗?”
“是的,”他笑着说。
“哪个?噢,那是我的希腊字典。”
“没有关系,不会咬你的。”
“这话听上去非常之幼稚。这些事情使大学里二年级学生到兴奋,但是,离开大学后就忘掉的。他们得养家活
。”
“我如果有了智慧,我想我当不难懂得怎样派它的用。”
“你坐圈椅,椅不大舒服,可是,这是我拿得
的最好的了。”
“你希望在那边找到什么呢?”
书。炉板上堆放了些纸面装订的书。
“方便,这儿靠近国家图书馆和黎大学。”他指指她没有注意到的一扇门“这里有个浴间,我可以在这儿吃早饭,晚饭一般就在我们吃午饭的那一家吃。”
他另外拉了一张椅,自己坐下。
“等我搞好了,我就回去。”
伊莎贝儿两只手激动地勒在一起,从椅
上探
来。
“也许不太实际,另一方面,也许很实际。总之非常之有趣。你决计想象不到读《奥德修纪》的原文时多么令人兴奋。使你到仿佛你只要踞起脚伸
手来,天上的星星就能碰到似的。”
他看见她脸上的神情,吃吃笑了。
“你可觉得不妨告诉告诉我,你到了黎之后,这两年,
了些什么事情?”
“我也说不了。五年。十年。”
“你的什么?”她叫。
“我看了很多书。一天总要看上八小时到十小时。我去黎大学听过课。我认为,我已经把法国文学里所有的重要作品都看了,我而且能看拉丁文,至少能看拉丁散文,差不多跟我看法文一样没有困难。当然,希腊文要难些。可是我有一个很好的教师。在你来到
黎之前,我每星期经常有三个晚上去他那里补习。”
“你觉得自己在这些事情上还要搞多久呢?”
他从椅上站起来,就象兴奋得控制不住自己,在小房间内来回走着。
“可是,你要错过很多机会。我们正
“你笑得就好象我说了什么蠢话似的,”她生气说。
“这太肮脏了。”
“你就是住在这儿吗?”伊莎贝儿问。
“就在这儿,我自从到黎来,一直就住在这儿。”
“为什么?”
伊莎贝儿得相当尴尬,而且由于知
拉里已经看
来并且在笑她,有
存心找岔儿。
“我现在不能回去。我刚要人门:看见广大的神领域在我面前展开,向我招手,我急切要去那里旅行。”
“芝加哥?不知。我就没有想过。”
“这以后呢?你预备把这智慧派什么用
呢?”
“不,我觉得不错,我只要这样。”
伊莎贝儿不懂得他是什么意思,但他继续往下说。
他望着她时,睛里带着微笑,她也对他回笑。
“噢,我不清楚。上面阁楼住了几个学生。两三个在政府机关里事的老单
汉和一个奥台翁剧院的退休女演员;唯一的另外一个有浴室的房间,住着一个包
的女人,她的男朋友每隔一个星期的星期四来看她;恐怕还有些暂住的客人。这地方很安静,很规矩。”
“对。”
“前一两个月我看了斯宾诺莎[注]。我不敢说我已经十分懂得,可是到非常振奋。就象乘一架飞机降落在巍峨群山中的一片
原上。四围万籁俱寂,而且空气非常清新,象佳酿一样沁人心脾:自己
觉到象个百万富翁。”
伊莎贝儿倒一
冷气。听见拉里讲这些事情,她觉得怪不舒服,幸亏他谈得非常随便,声调就和平时讲话一样,使她还能不
窘相。
“我想到要学一。”
“可是,拉里,”她微笑说“人们几千年来都在问这些问题;如果能够回答的话,肯定答案早已有了。”
“可是为什么呢?”
他瞥她一,简直有
顽
。如果不是因为她和他这样熟悉,她说不定认为他在开玩笑。“我想
清楚上帝究竟有,还是没有。我想
清楚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恶。
“你几时回芝加哥?”
“你在学希腊文吗?”
“可是,这儿住的是些什么人呢?”
我想要知我的灵魂是不是不灭,还是我死后一切都完了。”
“你难把钱一
不放在
里吗?”
“桌上那本大书是什么?”她问。
“哦,只是黎大学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拉里随
答。
拉里笑了一声。
“获得知识。地微笑说。
“我那些问题的答案。”
“这样会有什么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