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盔里传脆利落的回答：“因为我不存在，陛下。”

“噢，原来是这样！”皇帝惊呼起来“而今我们还有一位不存在的骑士哪！请您让我看一看。”

阿季卢尔福仿佛犹豫片刻，然后用一只手沉着而缓慢地揭开盔。盔里面空空。在饰有彩虹般羽的白盔甲里面没有任何人。

“哈哈哈…”查理大帝笑起来，他将下嘴往外努，接着发轻轻的喇叭似的声音，好象在说：“假如我应当记住各位的名字的话，岂不是倒霉了！”可是，他很快皱起眉来“您为什么不揭开盔，不您的脸来？”

一枚夹在一袭宽大多折的披风的两幅前襟之中的徽章，徽章里面还有一个更小的带披风的徽章。图案越变越小，形成一个之中包着另一个的一系列披风，中心里应有什么东西，但无法认清，图案变得很微小。“您这儿，穿如此洁净…”查理大帝说，因为他看到战争持续越久，兵士们就越不讲究清洁卫生。

阿季卢尔福想扎这些人堆中去，他朝一伙人走了几步，然后又不知为什么转向另一伙，但是他并没有挤去，别人也没有注意到他。他犹豫不决地在这个人那个人后站立一会儿，也不参加他们的谈话。后来他独自呆在一旁。已是黄昏薄暮之时，盔上的羽浑然成了同一颜，然而白的铠甲却醒目地独立于草地之上。阿季卢尔福突然间如同意识到自己是赤一般，将双臂叉抱在前，耸肩缩脖。

后来他想起了什么事情，大步向厩走去。他在厩里发现人们没有遵照规定喂，就大声斥责伕，罚小倌，将全当班的值勤人员巡查一遍，重新向他们代职责，不厌其烦地对每一个人解释应当如何好事情，并且令他们复述他讲过的话，以考察听者是否真听明白了。他还查他的军官同事们一些玩忽职守的行为。他把他们一个一个地从傍晚愉快的闲聊中唤来，审慎而准确地指他们的失职之，迫使他们有的去放哨，有的去站岗，有的去巡逻，等等。他总是有理的，武士们真是在劫难逃，但是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情绪。哥本哈和叙拉的圭尔迪韦尔尼和阿尔特里家族的阿季卢尔福·埃莫·贝尔特朗迪诺无疑堪称一个模范军人；但是大家一致公认他是一个讨厌的家伙。

骑士没有任何表示。他那穿着合细密的臂甲的右手更地揪住鞍的前穹，而持盾牌的另一只胳臂仿佛因颤栗而抖动“我对您说话哩，喂，卫士！”查理大帝问“您为什么不面给您的国王看？”

军号“解散队列”的信号。队象往常一样散开，林立的梭镖倒伏，犹如风过麦田时涌起的层层麦狼。骑士们下鞍，伸扭腰地活动骨，伕们揪着缰绳把牵走。骑士们从队列和飞扬的尘土中走，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只见一簇簇盔上五彩缤纷的羽在晃动，他们尽情恣意地开玩笑，，谈女人和夸武功，把在几小时的迫静止中憋的闷气儿一古脑儿发来。

“哟，哟！什么也没看见！”查理大帝说“既然您不存在，您如何履行职责呢？”

阿季卢尔福站在队尾，皇帝已经巡视完全人，他掉转，向营行驰去。他年事已，贪图清闲，不把复杂的问题搁在心上。

“凭借意志的力量，”阿季卢尔福说“以及对我们神圣事业的忠诚！”

“对，对，说得好，正是应当这样来履行自己的义务。好，好一个机的不存在的人！”

“我是，”金属般的声音从关闭着的盔里传，好象不是咙而是盔甲片在颤动，飘起轻轻的回声“哥本哈和叙拉的圭尔迪韦尔尼和阿尔特里家族的阿季卢尔福·埃莫·贝尔特朗迪诺，上林亚和非斯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