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去哪里?”
“什么问题,当然是参加战斗。”
“你愿意我去哪里,你愿意我去哪里,我在这里连我自己都不
知道。”
“什么事不对劲,德利托?”
“什么事不对劲,我知道什么事不对劲吗?在旅里他们想骗我,已有一段时间了。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每次都是:德利托,你说,德利托,这事我们以后再谈。现在注意,德利托,好好想想,当心,纸是包不住火的…见鬼去吧!我再也受不了了!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干脆就说。我愿意做我喜欢的事。”
吉里雅坐得比他高,长时间地看着他,鼻子直喘气。
“我愿意做我喜欢的事。”德利托瞪着黄眼睛对她说,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膝盖上。
听到皮恩用饭盒喝汤的声音。
“德利托,他们也许是跟你开个恶意的玩笑。”吉里雅说。
德利托靠近她。现在,他蜷曲在她脚边。
“我不在乎死,”他说。但他嘴唇发抖,像个病孩子。“我不在乎死。但是,首先我愿意…首先…”
他脑袋歪着,从下往上看着坐得比他高的吉里雅。
皮恩把空饭盒扔在地上,勺子还在里面。叮叮!勺子发出响声。
德利托把头转向他。咬着嘴唇看着他。
“哎?”皮恩问。
德利托心烦意乱。
“他们没开枪。”他说。
“他们没开枪。”皮恩说。
德利托站起来,转了转,显得焦虑不安。
“皮恩,去打点水来!”
“马上去。”皮恩弯下身系鞋带。
“吉里雅,你脸很白。”德利托站在她后面,膝盖顶着她的后背。
“我大概病了。”吉里雅叹息道。皮恩唱起那单调的没完没了
的重复词,越唱越高:“苍白!…苍白!…苍白!…苍
白!…”
德利托把手放在她脸颊上,把她的头转向自己:“你和我一样病了吗?告诉我,和我一样病了吗?”
“苍白!…苍白!…”皮恩继续唱着。
德利托转向他,脸色难看:“打水去,好吗?”
“等等,”皮恩说“我系另一只鞋。”
他继续磨蹭。
“我不知道你病得怎样了?”吉里雅说“你病得怎样了?”
德利托小声说:“病得不行了,再也受不了了。”
他站在她后面,抱住她的肩,靠在腋下。
“苍白…苍白…”
“喂,皮恩。”
“好了,我去,现在我去。把大瓶子给我。”
然后,他停住,竖起耳朵听听。德利托也停下来,往上看着。
“他们没开枪。”德利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