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一个汽油泵旁边自动停下，车里的声音响了：“请原谅，汽油没了，我得加油，您就在附近的商店里转转吧。”

拉姆在城里待了四天四夜。在每个地方，他所看到的情形都是这样。他觉得很奇怪，于是，在临离开这座城时，他再次到黑王那里。他问：“黑王，你这儿的白人是隶，受黑人统治，真怪，这是怎么回事？”

拉姆说：“现在请你把我送回那棵树上吧。你要是怜悯我，就请这么办。”

拉姆问：“那孩有什么特征，你告诉我吧！”

黑王说：“你的理智说得对，从今天起，我让白自由。这座城里的黑人、白人从此和睦相，共同劳动。你也留在这儿吧，我请你当这座城的首领。”

“从国王的城里。”

“我们那儿叫麦。”

拉姆稳稳当当地坐到了席上。车里又说话了：“先生，您要上哪儿去？”

拉姆说：“去商场。”

①印度的货币单位，现已废止。旧币帛卢比＝16安那，1安那＝4拜沙。开了，拉姆走了去。现在他开始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他四下看了看，只见一旁摆着一架大机，他一来，那机上的各颜的灯就闪亮了。拉姆走近一步，对机说：“我要一个房间。”

拉姆问：“这是怎么回事？”

汽车问：“上哪儿去？”

“可惜啊，”黑王说“你对我一用也没有，我放你走，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

导演答：“我哪儿知！我是导演，不是算命先生。”

“可是他的颜…不黑，又不白，到底算什么呢？”

“当然啦！你听我说，”的声音贴着拉姆的耳朵轻轻他说“我们一起在屋里挖了一条隧，要知，这条隧一直通到国王的殿。这屋——这声音的坟墓正好就在皇的下面。现在，我们全都将汇集在隧里，就像一条炸药引线似的。你的任务就是用那蜡烛把这引线着。我们仅仅是声音，我们没有手，不靠人手的帮助，这引线是不会着的。现在你快把这件事办了，然后再跑回树上看闹去吧。”

“沿着木材攀登来的。”

“那该怎么呢？”黑王沉思起来。

拉姆同情地问：“谁把你们整成这副样？”

“我是黑王。”

“那孩说，我们二十五年来没有为儿童拍过一电影，因此给了我们这个惩罚。”

这是一座大城市。举目四望，到都是楼大厦，的烟囱在冒烟。

拉姆虽然不很明白黑王的用意，但他庆幸自己能够脱，于是赶忙离开了。他走着走着，终于看来了：原来这是一座很大的城市。这城里，所有的有钱人都是黑的，白人都是穷人。黑人役白人。黑人让白人住在肮脏的草棚里，用手铐锁着他们，用鞭打他们，着他们活。一切力气活都由白人，黑人舒舒服服地享受。

“哈，哈，哈，我很兴为你效劳。”黑王把白人的一个指割破，鲜红的血来了。拉姆又对黑王说：“现在你把自己的手指拉一个吧。”黑王划破了自己的指，鲜红的血来了。

尽黑王再三挽留，但拉姆执意要走。最后，黑王只好把他托在手掌中放回那棵大树的一个桠杈上。

“怎么？”王问。

他走近最前面那辆汽车，朝里一看，惊讶得张大了嘴——车里是空的，连人影也没有！正在这时候，汽车里面传来说话声：“来吧，请坐！”跟着，车门也自动打开了。

“国王是个笨？”

“后来吗，这些人虽然关的关、杀的杀了，但他们的声音却不肯罢休，一直在全国震着。国王很恼火，就把这些声音也一脑儿抓起来关这个圆屋里。现在，他以为这些声音已被永远压制住了，他可以枕无忧了。哈，哈，哈。国王真是个大笨！”

逛商店之前，拉姆先看了看那个汽油泵。一条细细的油自动升起来往汽车里油，加过油它又自动回去，挂在原先的地方。

拉姆从龛中拿起蜡烛放在隧里，屋里千万个声音动起来了，呼拉一下都钻了隧。拉姆跑门，很快就上了树。他刚踩上一个树杈，就听得轰隆一声响，大概是那间圆屋倒坍了。随后，他看见有成千上万支蜡烛闪烁着，直到很远很远。这烛光给他照亮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程。

“这很不好。”拉姆说。

黑王把一个白拉到拉姆面前。

他连忙走上人行，几辆漂亮的汽车而过。汽车到了前面的空地上，在一盏红绿灯前面停下。

走了三天三夜之后，周围又是一片黑暗，没有烛光，他仍然在昏暗中攀登着。可是越来越黑了，怎么办呢？继续前，还是往回走？他正犹豫，突然被人从树上抓下来。他觉得自己被人在掌心，在空中飞着。他使劲摆脱那只爪，可怎么样也挣脱不开。就这样飞了好一阵，他才降落到一座大城门外。这城门很大，别说是人，就是鬼一类的庞然大，来去也毫不费事。拉姆很容易就走了去，抬一看，只见城门上写着“黑城”三个大字。

拉姆说：“我累了，找个休息的地方。”

“我是印度的电影导演，”怪眨眨睛继续说“我白天睡觉，夜里醒着。”

“拉姆。”

“你叫一个白人来。”

拉姆向两旁看了看，不见说话的人。了城门，他就往前面的大街走去，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大人，请走人行。”

“你是谁？”拉姆反问。

那个声音又说：“请把账单装在衣袋里，离城的时候好结账。”

拉姆凑近一看，树枝上果然有上千只猫鹰似的怪，他们两悬空，垂不语，正在打磕睡。

那声音说：“没关系，先给您记上账。”

“你们都有什么罪？”

“怎么来的？”

拉姆说：“割破他的手指。”

汽车在一个富丽堂皇的旅馆门前停下。车门自动开了，接着旅馆的门也

三

导演说：“沿着这树枝一直走，大约走三百多码，你就会看见前面有亮光，那儿有一很大的摄影机，它的快门大得能走过一个人。到了那里，你在摄影机的开关上一下，说三声‘格，格，格！’那快门就自动打开了。你去后一直往前走，就能见到那个孩。”

城市很，也很整洁。拉姆十分兴。他想：好吧，就在这里逛几天。他朝大城门里刚一迈步，就有一个声音钻他的耳朵：“小心袋，提防扒手！”

机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这里

拉姆说：“既不要黑人统治白人，也不要白人统治黑人。要让他们相亲相，互相关心，互相贴。我的理智就是这么说的。”

拉姆兴采烈地上了树。攀呀攀呀，又走了三天三夜。途中俄了，他就从树上摘豌豆吃。那豌豆像一样甜多，因为这是木树上结的豌豆啊！要是通常的豌豆，他肚早就该痛了。

“那么后来呢？”

“我是鞋匠的儿，从地面上来的。”

导演答：“一个十岁的小孩，他对我们施了法。”

拉姆在这树枝上一直往前走。这树枝的最后一节上的最后一片叶，就挨着一个很大的照相机。这儿有一丝微弱的亮光。拉姆着开关叫三声“格，格，格！”照相机镜上的玻璃像一扇门似的往一旁打开了。他在暗淡的光线中朝前走了一会儿，突然“卡喳”一声，四大放光明，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大门前。

“那孩在哪里？”

“打哪儿来的？”

拉姆吃惊地转过，可是，人呢？他很纳闷，但他压住自己的惊讶，说：“我现在袋里连一个拜沙也没有。”

黑王笑了笑说：“听说你们地球上白人统治黑人，我很生气。于是我就把这里的白人关起来，让黑人统治他们。我还让人从地球上把白人拐卖到这儿来，用镣铐把他们锁起来。”

拉姆说：“你看，你的肤是黑的，可血是红的；他的肤是白的，血也是红的。肤不同，血没什么两样啊。”

二

作家、诗人和政治家的声音。这些人反对国王，因此有的被杀掉，有的被抓了监牢。”

拉姆又开始攀登，黑暗包围着他。树上，有许多萤火虫一闪一闪地飞舞着，这数不清的星星一直蔓延到很远很远。

他刚念完这三个字，就被人重新在掌心。定睛一看，是一只大黑手。那长着大黑手的人还有一个宽宽的黑脯，一张大黑脸，一双闪闪发光的黑睛。这双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他。那人嚎叫时，两块厚厚的黑嘴像两扇门似的打开了：“你是谁？”

导演说：“他的双手都只剩下一个大拇指，其余的手指都被砍掉了。”

这时“咔喳”响了一下，拉姆这才看见，在通常是老板坐的位置上，安装了一台机。拉姆一说话，那机上的灯就亮了，同时“哒哒”地响了两下，接着从机里伸一只带弹簧的铁手。这铁手托着一个小瓷碟，碟里放着一张打印的账单，账单上写着“八安那”

拉姆转朝甜店走去。店里摆满一碟碟的甜心，可就是没有老板也没有顾客。他吃了两碟炸团、两碟糖胶和一碟豆面煎饼。吃完，他用手中嘴，起往外走。突然，有人对他说：“先生，请您付八安那①。”

拉姆好奇地问：“你是人，还是猫鹰？”

一听电影导演，拉姆立刻明白了，因为他的村里也来过一次动电影。

拉姆借着萤光走了漫长的一段路。后来，萤光消失了，四周黑得怕人。他约莫觉得在树上已攀登了七天七夜，但这棵树还是不见尽。他迟疑了一下，打算往回走，忽然发现一团漆黑中有两只闪亮的睛。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只奇怪的动蹲在一大的树枝上。这怪的是猫鹰的，却是人的。它的两放一可怕的光。

拉姆呆呆地拿了纸片，走上汽车。

这时候，绿灯亮了，汽车自动行走起来，转间就市场。每个商店都敞着门，里面摆满各品：华丽的服装，各各样的果、糕，五颜六的、香的甜…，所有的商品都有巧的装演，奇怪的是，市场里连一个人也没有。

“不单是我一个人，”导演回答说“你走近看看，还有许多弟兄都在这昏天黑地里坐着呢。他们都是被法变成猫鹰的。”

拉姆问：“你一个人在树上蹲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