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上首是一只鸟，正拍着翅膀要飞。”妈妈轻轻说。

“那是月光下的沙漠！”妈妈微笑了，睛里有泪的亮光。

窗台上漉漉的。太来了。

岱岱起劲地窗，那冰的画没有了。但是每个小滴，都兴地施舍了它自己。尽可能长成的大树不见得会记住它们。

冰的鸟真从画中飞来了，停在屋中的白纸灯罩上，用两只脚爪抓住灯罩丝边的铁丝圈。它的翅膀一开一合，闪耀着彩虹一般的光。

不多时，它停下来啄啄翅膀，发竖琴般悦耳的声音。随即它又飞起来，唱起了歌“我是一只冰的鸟，飞呵飞呵不能停。我要变成小滴，滋养万得生命。”它的声音明亮柔和，是次女音。它飞着唱着，虽然还在屋内，却好像越来越远。渐渐地，歌声连同唱歌的鸟儿，都消失了。

岱岱忽然看见窗外的大树了。它那光秃秃的枝桠，向冬日的天空伸展着。冰画都消失了，只有一层淡淡的模糊的气。

天来了。妈妈和岱岱打开窗，季大扫除。“呀！”岱岱叫“妈妈快看！”原来随便扔在窗台上的柏，已经长细细的鲜亮的芽。

“当心电！”岱岱提醒它。

“看哪！妈妈！”岱岱低声叫，好像怕把画儿吓跑了。

第二天妈妈休息。岱岱请妈妈参观冰的画。于是妈妈不忙去饭洗衣，而和岱岱一起躺着，自得其乐地观赏那四块玻璃。

“它会长成一棵大树。”妈妈说，指指窗外。窗外的大树不再光秃秃，枝诬上的小叶泛青青的颜。

“看右上边，它要去了！”岱岱说。但是右上边的冰画，是一幅静静的村景，有房屋、树木，还有一片清晰的倒影。“那是沙漠上的海市蜃楼！”妈妈叫起来。“我和你爸爸一起看见过的！”

窗外那光秃秃的大树，占满了四个镜框，向冬日的天空伸展着。

“它的翅膀是冰的。”岱岱说。有这样的能从玻璃上看画儿来的妈妈，他真觉得骄傲。“看哪！它飞来啦！”

“可是没有爸爸。”岱岱遗憾地想。“鸟儿呢？莫非就不见了？”

鸟儿似乎一笑。它的笑当然是用睛，而不是用嘴。它飞起来了，绕着屋飞了一圈又一圈，满屋都是彩虹般的光，随着它的翅膀飘动着。

右下首的冰画现了一长长的彩虹。彩虹下飞了那只冰鸟。它扇动翅膀，满幅画动着绚烂的光亮的颜。彩虹忽然和鸟儿一起舞了。着着，画中的颜和光亮都越来越淡。一层飘来的雾气遮住了彩虹和冰鸟，整个画都不见了。玻璃上有一排参差不齐的滴，向下慢慢地淌。

缓缓向下倾斜，一丛丛松针集在一起，成为一个斜面。斜面上有一滴亮晶晶的东西动着。那儿还在里面！随着滴的移动，树枝的斜面越来越向下，儿的长长的鬃飘起，它在向远飞奔。越来越小，然后滴里什么也没有了，像一个透明的球，一直落在窗台上。

窗台上漉漉的。太来了。

爸爸在沙漠里从事一项伟大的工作，已经好几年了。“要是画里有爸爸就好了。”岱岱想。他往左下首去找，这里是亮闪闪的一片，好像只有沙粒铺在画面上，一直伸延到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