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哪个方向走，我们还全然无知。

“那又怎样？”

①　勒阿弗尔：法国第二大海港，在西北纳河。

“什么？”

“你问的是从勒阿弗尔①或是从鲁昂来的船？是一条平底小船吗？还是一只小艇、拖或是驳船呢？”

我们把地图摊在路边的草地上，开始寻找最近的河，结果发现是纳河。

“谁能未卜先知，说天鹅号还在法国呢？”

对西亚的想法，我提不反对的异议，我们就决定沿着纳河溯而上。

“好吧，就沿着纳河走吧。”西亚说。

“沿着大河、小河或者运河走。我有一个想法。”

当我们详细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后，答复差不多肯定都是一样的：天鹅号从未到过拉布依。即使到过，那也是在夜里，所以谁也没有看见。

我没有想到向诺曼底人打听一件事情竟是那么费劲；他们用重的当地音回答你，这使你听起来已经够吃力了；但更叫你着急的，是他们很难得肯确切地回答你，你问他们一句，他们反过来要问你好几句。

“纳河经过黎。”

我们的朋友博的染料真是上等货，需得多次的刷洗，长时间用皂洗涤，甚至要几个星期、几个月，才能让卡比恢复本。幸亏诺曼底省是个乡，我们每天都能为卡比洗刷。

“英国警察能到法国来追捕你吗？”

我还没有要他把想法告诉我，他自己就先说了：

“他现在不再生病了。”

“我们在找米利夫人的同时，可以顺看看他们。我们应该沿河或运河走，在地图上找找，看哪条河最近。”

这天，我们赶完了一整天的路程之后，从一条荫遮蔽的小路上走了来，来到了林木葱茏的山岗。西亚突然发现纳河就横在他的面前。浩浩的纳河就在我们的山岗下面，慢慢地绕着我们弯成一个很大的弧形，我们正好就在这条弧线的中央。静静的、浩大的河在平稳地向远方去；河面上白帆、火曳迤；那火上的烟，升起来，散开去，一直飘到我们边。西亚表示，这一景使他对江湖大河产生了好；使他懂得了，当人们在一条恬静怡人的大河上航行，两岸田野麦黄，牧场草碧，暗黑的树林镶着新绿的木，此情此景确能使人得到难忘的快乐。

我们自己的事情考虑周全以后，该是替卡比心的时候了。被染成黄的卡比好象已经不是我的卡比了。我们买了皂，在我们遇到的第一条河里，就使劲给卡比洗起来，洗得累了，就替换着。

①　卡昂：法国北临英吉利海峡的港城市，卡尔瓦多斯省首府。

经由拜依约、卡昂①、主教大桥和奥得梅尔大桥，我们到了拉布依，也就是说，我们终于到了纳河。

“问一下山脚下村里的人，我们就知了。”

“难不可以沿着纳河到黎的郊区去吗？到了那里，我们可以离开纳河，绕过黎后，再重新回到它的河岸走下去。因为我也不想见到伽罗福里。”

“也许可以吧。”

“我嘛，”西亚说，“朝左或者朝右走都行，我可说不上该走哪条路更好，我只有一个要求。”

这就是我和西亚离开伊西尼走上拜依约①大时一刻不停地讨论着的问题。

“没有人说过。但是，天鹅号是不能海远航的。可以相信，它没有离开法国，所以我们有机会找到它。当我们有一线希望的时候，为什么不该去碰碰运气呢？我呢，我相信我们能找到米利夫人，我的意见是我们不应该坐失良机。”

现在我

“那可就了不得了。我听维泰利斯说过，要想找谁，就该去黎找。如果英国警察为了圣乔治教堂的窃案来找我，我可不愿意让他们找到。要不，何苦离开英国呢？”

“你相信吧，米利夫人带着她生病的儿准在纳河航行过。”他对我说。

①　拜依约：法国卡尔瓦多斯省市镇，位于康唐坦半岛上。

“我不知。但万一他们来了呢？所以不该去黎。”

“但是丽丝、亚历克西、雅曼和艾奈特怎么办呢？”

“那好，我们就这么办吧。我们可以向沿河的船员和纤夫们打听，因为这艘有着游廊的天鹅号同别的船都不一样，它要是从纳河经过，人们是不会不发现它的。在纳河找不到它，我们就到卢瓦尔河、加龙河、或者法国所有的河上去找，最终就能找到它。”

“这就是说他现在的好多了；但反过来说，他过去是病得很重的，只是在他母亲的细心照料下才好起来的，对吧。我想，为了使他完全恢复健康，米利夫人还会带他乘天鹅号在凡是能够让这条船航行的大河、小河或运河上旅行的。如果我们沿着这些大河、小河或运河走，就有机会碰上天鹅号。”

“我想应该把我的想法告诉你：阿瑟生病时，米利夫人就是带他乘船旅行的，也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能在天鹅号上碰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