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可以在星期天睡，”里奥说。“再说，现在又不上学。爸爸妈妈今晚回家的时候要顺便带我走，他们去看朋友去了。他们在星期六才有机会去。”

“再见，里奥，”保罗说。他朝列车走去，接着停下，在袋里摸索，掏一块半元的币向柜台里面抛过来。里奥连忙接住。“我要一份星期天的《时报》，”保罗一边说，一边拿了一份报。

里只用手掌托着下，说：“我真不明白，这是星期六晚上嘛，连星期天的报纸都销不去呢。”

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甚至也没有人看他一。里奥了气，重新坐下。一整夜，他只卖了15份报纸和四本杂志。在那边的排里，老鼠塔克也一直在数着今晚卖掉的报纸杂志，叹着气，搔着耳朵。

喇叭里传来这样的声音：“下一班车开往中央总站，第二号轨。”

保罗靠在报摊上说：“今晚，你熬夜熬得真久啊！”

但是，保罗已经车厢里去了。车门渐渐地关拢。他在窗微笑着，挥着手。火车颠簸了一下，向前开动，车上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着。

“从这时一直到早上，生意会越来越少的。”保罗说。

火车尖叫一声，在报摊旁停住了，在它面前一气。下车的乘客只有十来个。塔克焦急地望着他们，看看有没有人停下来买一份报纸。

老鼠塔克也笑了。他喜保罗。事实上，只要谁对里奥好，他就喜谁。一不过，现在已经晚了，该睡觉了，该爬回墙里那个舒服的窝中去了。哪怕是住在时报广场地下铁车站里的一只老鼠，有时也非睡不可。何况塔克明天还打算大忙特忙：要给自己这个家搜集各各样的东西，还要把车站各便餐柜台上掉下来的赶到手。他正准备转钻排，忽然听到一非常奇怪的声音。

“嘿！等一等！”里奥声喊着他。“一份报只要二角五分，还要找你二角五分哪。”

去。短途火车上的售票员大分都是里奥的熟人。他们都喜这孩，火车靠站的时候常常过来跟他聊天。

里奥的朋友，短途火车上的售票员保罗向报摊走过来。“运气好吗？”他问。

“不行，”里奥说。“看下一趟火车怎么样。”

凡是纽约城里能够听到的形形的声音，老鼠塔克差不多都听到过。他听过地下火车的隆隆声，地下火车的铁在转弯时发的吱吱尖叫声。在地下火车站的上方，通过街面上铁板的格，他听过汽车的橡胶车动声，汽车的喇叭声，汽车刹车的刺耳嗥叫声。有时，车站里到是人。他也听过人们喋喋不休的谈话声，人们用带牵着的狗的叫声。鸟儿的声音，纽约的鸽咕咕叫的声音，猫儿的声音，甚至连飞机在纽约上空发颤动声，塔克都听到过。但是，塔克有生以来在世界上这个最大的城市里到漫游，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像现在听到的这声音。

当下车的客人匆匆走过报摊时，里奥大声喊叫着：“新到的报纸！新到的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