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娜脱掉一只木鞋，坐着，呆呆地向鞋里看着。她觉察到了自己的呆气。这是她孤独时的习惯。她经常这样。不知怎的，这样她便到安，思想也集中些。她不懂是什么理。她希望在教室里也能穿着木鞋，不必脱掉。可是上课，木鞋都要放在门。莱娜相信，假如她能拿着一只鞋，对它盯着想一会儿，特别是在算术习题的时候，一定会帮她大忙。莱娜叹了一气。作算术时，不能梦想，只能思考。这样算术就变得很可怕，又难，叫人太不兴趣了。

鹳鸟使人兴！“好好想想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莱娜对着她的鞋大声叫着。那两句话从木鞋上反弹了回来。她又轻轻地对木鞋说话，那木鞋也轻声地回答。她坐着遐想，睛盯着那只鞋。海鸥翱翔着向海外飞去。

“我知自己是个多闲事的老东西，”老婆婆说。“可是你几次三番站着，瞪着。我看见你从堤坝走到学校，又从学校走回来，好像一只迷路的羔羊。”

莱娜惊奇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木鞋，不由得涨红了脸，急忙把鞋穿上。西博婆婆会怎么想呢？她不是莱娜的亲婆婆，她是全村人的婆婆，因为她年纪最大。莱娜穿一只鞋，抱一只鞋，样一定很可笑。难怪西博婆婆会走屋来。

她用盯着那只海鸥，虽然它不是鹳鸟。如果这时一大群鹳鸟从海上飞来，男孩们在沟，他们连看都看不见。不过莱娜承认，他们看见看不见都没什么区别。鹤鸟不会在韶若停落，而男孩们也不能使它们停落。有什么区别呢？莱娜叹了气。作为韶若唯一的一个女孩，真不容易。

莱娜匆忙走回村里，急着想告诉别人。她把木鞋穿上，好走得快。她知学校里没人。男孩在野外玩，老师已经离开。她可以回家告诉母亲，但是她早晚总会告诉母亲的。她觉得好像应该告诉一个不熟悉的人，可这儿没有这样一个人。整条街都是空空的。她觉得刚才那样着急太没有用了。莱娜盯着一所房，步慢下来了。

“我……”莱娜开解释，但又格格地笑了

“喔！”老婆婆迷惑不解地说。“我觉得想总比走好，比走有意义。”她像一般老婆婆一样格格地笑着。

莱娜突然盯住了远海面上一个模模糊糊的飞翔着的东西。多么希望它是只鹳鸟呀！虽然她明明知那是只海鸥。她再也不想和艾卡玩了。一个星期，也许十天，甚至三个星期！就是野洛和别的孩们玩的所有游戏全都不要艾卡，她也不。她下决心再也不理艾卡了，就是不理了！

莱娜有礼貌地笑了笑。“喔！我不是走，我是在想。”

她们互相看了看。莱娜想：以前路过这儿，除了为了礼貌打声招呼以外，怎么从来没有和西博婆婆谈过呢？现在她不知究竟该说什么好。

老婆婆好奇地看着莱娜，温和地说：“是因为你在神想，才把鞋拿在手里的吗？”

的时候，她会举手回答。而野洛他们会像傻瓜坐在那儿，只有牙，没有。可是这算什么威胁？男孩们乐的笑声从远飘来。

莱娜依然在琢磨、梦想着鹳鸟，她恍恍惚惚地站了起来，手中提着那只木鞋走下堤岸。她慢慢地走上大街，专心地盯着所有的屋，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似的。村里街上寂静无人，到学校去的路上，也只有莱娜。她发现所有的房都很尖，而学校的房又是最尖的。

远外传来隐隐的喧闹声，笑声。莱娜转过来，看见那些男孩们在远远的平地上玩着。现在，大个野洛，一定是野洛，地过那条沟。跟在他后面，撑着杆过来的，是另外三个男孩，接着又是一个，一定是艾卡。但是艾卡不见了，一定掉沟里去了。现在又传来不断的呼喊和跑步声。莱娜着急地等待着艾卡从沟里来。突然她想起她要三个星期不理睬艾卡的决定，于是她转过来，自言自语地说：“我希望他一直淹到脖。”但是她听见自己这么说，不禁大吃一惊。因为现在艾卡淹不淹到脖已经不要了，男孩玩得起劲也不要了，她发现了鹳鸟不来韶若造窝的原因：房都太尖了。她不但知原因，而且还知应该怎样办。应该在每个屋上放一个车，就像她姑妈家那样。明天早上上课时，她会在男孩面前一手。他们准会吃惊。

她再一次走到那条街，又再一次在各家门前呆呆地站了会儿，把鞋脱了下来。正当她对着西博婆婆第三的房望时，老婆婆走了来，把莱娜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