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现在除了马车上的锡器碰撞声,又加上了奥卡不时重重的锤击声,热闹极了。街上的孩子们开始跟在马车后面走。
马车在一所小屋前停住,到了。一个妇人站在台阶上。她焦急地从高座上的丈夫望到拿着锤子的奥卡。她的身旁围着许多小孩,有的扯着她的裙子,羞涩地偷看奥卡。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在奥卡看起来,所有的孩子好像都是一样大小。“生意不好?”妇人看着她丈夫尖声地说。
锡贩点点头。“阿福克,非要有个新的轮子不可了。没有别的办法。”
“你赚的钱够买轮子吗?”
小贩眨眨眼。“生意太坏……上星期你剩了点儿钱没有?”他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说。
“剩钱?”她说,“上星期剩钱?”她向围着她的孩子挥了下手。“何况扬妮还不得不上了趟医院。”
孩子们看来都郁郁不乐,好像十分了解这境况。显然,这个小贩没有能力去买新轮子。这使奥卡很为他们难过,很失望。他也为自己难过,因为这样,学校也得不到轮子了。
“铜匠能不能替您修理呢?”奥卡建议说。“他给大酒桶什么的装箍,也许他能把铁轮圈修好。”
锡贩和妻子好像怔住了。所有的孩子都瞪着大眼。“这个主意很新鲜,”锡贩说。“这个办法我还没有试过。我到铁匠那儿去过好几次,可是没钱,再也不能去了。至于铜匠,”他考虑着,“那不会花多少钱。”他看看妻子。
“希望如此,”她轻轻地说。“不然,我们最好还是祷告。祷告是不花钱的。”她挑战似地看着奥卡。
“我想我该走了,”奥卡不安地说。除此以外他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他把锤子递给小贩,但是避开他的眼光。情况这样不利,使人伤心。奥卡觉得喉中梗塞,十分不愉快。他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谢谢你帮忙,”锡贩说。“我真希望能把轮子给你。”
“喔,不要紧,”奥卡说。“我觉得很有意思……"他感到这句话说得不太合适,又笨拙地加上一句, “从某一方面来说,”说完就转身跑了。
逃开不愉快是很大的解放,所以奥卡越跑越快。还是鹳鸟使他停步了。马车所经过的一家屋顶上,两只鸟嘴里衔着芦苇,拍着翅膀,在屋顶的车轮上停下。它们又大又白,又奇妙—一活生生的。奥卡张着嘴站在那儿盯着他们。
仰着头,盯着鸟,奥卡全神贯注。他侧身进入那幢房子旁边的小院,鹳鸟现在就在头上,他几乎伸手就能碰到。一条小树枝,没在轮上放稳,从房顶掉下来,落在奥卡脚边。奥卡捡起小树枝,举起胳膊,打算把它扔回给鹳鸟。这时一个妇人使劲敲着玻璃窗。奥卡放下手。 “你在我院里干什么?”妇人打开窗户责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奥卡的眼光从鹳鸟身上移开,发现自己还拿着树枝。“喔,””他慌乱地解释,“是这样,树枝从屋顶上掉下来,我正要把它放回去。他把树枝扔掉。
“你大概是外村来的生客?”妇人说,“你总是这样闯进人家的院子吗?” “没有啊,”奥卡说。“可是因为鹳鸟……对不起,闯到您院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