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过这是我要去的一罢了。下星期三，我要搭船去里约·内卢。我叔叔住在那儿。”

“我一看见你，就对我自个儿说，‘准是威尔克斯先生，肯定是的，他刚刚差一步，没有能准时到达。’可是我又对自个儿说，‘不是的。依我看啊，那不是他。要是的话，他不会打下游往上划啊。’你不是他，对吧？”

你说你是去奥尔良的？”

“太可惜了，可怜的人，不能生前见兄弟一面，太可惜了。

“哦，他住在英格兰——在歇费尔特——在那边传教——还从未来过这个国家。他没有多少空余的时间——再说呢，也可能他本没有收到那封信啊，你知吧。”

“哦，送了的。一两个月前，彼得刚得病，就捎去了信。这是因为当时彼得说，他这一回啊，怕好不了啦。你知吧，他很老了。乔治的几个闺女陪伴他，她们还太年轻，除了那个一红发的玛丽·珍妮。因此，乔治夫妇俩死后，他就不免觉得孤单，也就对人世很少留恋了。他心里急切想的，是和哈维见上一面，——还有和威廉见上一面——因为他是属于那么一类的人，这些人说什么也不肯立什么遗嘱之类。他给哈维留下了一封信。他说他在信中代了钱偷偷放在什么地方，也讲了他希望怎样妥善地把其余的财产分给乔治的几个闺女——因为乔治并没有留下什么别的文件。这封信嘛，是人家想尽方法叫他签了名的文件啦。”

“依你看，哈维为什么没有来？他住在哪里？”

“因为这是到奥尔良的一只大船。我担心它到那边不肯停靠。这些船在里走的时候，你尽打招呼，它们也不会肯停靠。辛辛那提开来的船肯定会停。不过如今这一只是圣·路易来

王对他说，他是上游来的，今天早上在另一个村上的岸，如今准备走几英里路，去看看一农庄上一个老朋友。年轻人说：

“不是的。我的名字叫洛特格特——亚历山大·洛特格特——亚历山大·洛特格特牧师。我看啊，我该说，我是上帝谦卑的仆人中的一个。不过嘛，不怎么说，威尔克斯先生没有能准时到达，我还是替他惋惜，要是他为此失掉什么的话——我但愿事实并非如此。”

“可怜的孩们。冷冷清清地给抛在了这个冷酷的世界上。”

“那可是很远的路啊。不过，走这一趟是有趣的。我恨不得也到那儿去一趟。玛丽·珍妮是最大的么？其他的人有多大呢？”

“啊，要不然的话，她们的遭遇还可能更糟呢。老彼得还有些朋友。他们不会听任她们受到伤害。一个叫霍逊，是浸礼会的牧师；还有教堂执事洛特·霍凡；还有朋·勒克、阿纳·夏克尔福特；还有律师勒未·贝尔；还有罗宾逊医生；还有这些人的妻；还有寡妇特雷——还有，总之还有不少人，上面是彼得情最的，他写家信的时候，常常讲到过他们。因此，哈维一到这里，会知到哪里去找一些朋友的。”

“玛丽·珍妮十九，苏珊十五，琼娜十四光景——她是倒霉的一个，是个豁嘴。”

“你愿意赶远路，一路走到大那里，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哈，那老一个劲地问这问那，几乎把那个年轻人肚里都掏空了。这个倒霉的镇上一个个的人，一件件的事，以及有关威尔克斯的所有的一件件事和彼得的生意情况，他没有问个遍，那才算是怪事一桩呢。彼得是位鞣工人。乔治呢，是个木匠。哈维呢，是个非国教派牧师。如此等等，如此等等。接下来老儿说：

“有没有什么人给他们送去了信呢？”

“是啊，他不会为此失掉什么财产，因为他照样可以得到财产，可就是他失去了在他哥哥彼得瞑目以前最后见上一面的机会啊——也许他哥哥不会在意。这样的事，谁也说不准——不过他哥哥会为了能够咽气以前见他一面，付他在世上的任何代价。最近三个星期来，他唠叨的就是这件事了，此外没有什么别的了。他从小时候当孩时起便没有和他在一起了——他的兄弟威廉。他本从未见到过——那是个又聋又哑的——威廉，该还不过三十岁，或者三十五岁。彼得和乔治是移居到这里的两个。乔治是弟弟，结了婚，去年夫妻双双死了。哈维和威廉是弟兄中仅剩下来的人了。正如刚才说的，他们还没有及时赶到送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