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神气显得很不耐烦。不过，她当然走过来又重数了一遍。谁都会这么嘛。

“我向老天爷声明，只有九把啦”她说。“啊，天啊，——倒底是怎么回事啊，——是瘟神拿走啦。让我再一遍。”

我看啊，说了也不什么用。”

在地窖里，耗可真不少啊，我们了整整一个钟才堵完。不过我们堵得严严实实，堵得又好，又整齐。随后我们听到梯上有声音在下来，便把我们的蜡烛熄了，躲了起来。这时老人下来了，一手举起了一支蜡烛，另一只手里拿着堵耗的东西，那神情有儿心不在焉的模样，就跟一年前一个样。他呆呆地查看了一个耗，又呆呆地查看另一个耗，又查看另一个，后来把一个个都查看遍了。随后他站在那里，有五分钟之久，一边掰掉了蜡烛滴下的烛油，一边在思索。随后他慢吞吞地、仿佛在睡梦中似地走上梯，一边在说：

“啊，萨莉阿姨，只有九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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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

“玩你的去吧，别打搅我，我有数，我亲自数了的。”

儿啦。”

①诺顿版注：《新约·使徒行传》写书中的赛拉斯被罗长官“下在监牢里”克·吐温意在讥刺本书中的赛拉斯把黑关了起来。《文库》本注：克·吐温认为《使徒行传》谴责隶制。

“啊，天啊，我可记不得曾在什么时候堵过了。如今我能跟她表明，那耗的事可怪不得我。不过算了——随它去吧。

我把我刚拿走的一把偷偷放了回去。她完以后说：“这些破烂货，尽捣，它的，

汤姆为了再找一把调羹，可费了不少事。不过他说，我们非得找把调羹，便开动了脑。等他一想了办法，他就把我们该怎么办的路对我说了。随后我们在放调羹的篮边上等着，等到萨莉阿姨走过来。汤姆走过去数数调羹，随后把调羹放在一边，我呢，乘机偷偷地拿了一把，放在袖里。汤姆说：

“我看是到了世界末日啦。我一生当中，从没见过这样的日。一件衬衫，一条床单，还有一把调羹，还有六蜡——”

我听到了她说的话。要是她这是自言自语，我也能听得清，更何况这是说了的了。我便站了起来，听从了她的话。即便我是个死人吧，我也会这么的。我们穿过起居间的时候，老人他拿起了帽，小钉便掉到了地板上。他只是捡了起来，放在了炉架上，没有则声，便走了去。汤姆亲看到了他这些动作，想起了调羹的事，便说：“啊，通过他送东西是不行了，他靠不住。”随后又说“不过嘛，他那调羹无意之中帮了我们的忙。所以我们也要在无意之中帮他一回忙——堵住那些耗。”

“嗯，我数了两遍了，阿姨，我数来数去只有九把。”

这样，他就自言自语上了梯，我们也就走开了。他可是个老好人啊。他从来如此。

“不我的所料。啊，调羹一直在你的袋里，这样说来，别的一些东西也在你手里吧。调羹怎么会到了你的袋里呢？”

她正在火上。我想找个空，偷偷去，到林里一钻，等风过去。她却一直在发作个不停，光她一个人几乎闹翻了天，大伙儿一个个缩缩脑，不则一声。后来，西拉斯姨父，那样傻呼呼的，从自己袋里东摸摸、西摸摸，摸了一把调羹。她上停住了，嘴张得大大的，举起了双手。我呢，恨不得往地里钻。不过，没多久就好了，因为她说：

“你们这些娘儿们，给我，要不，我可要骂你们一顿啦。”

“太太，”来了一个年轻的黑白混血儿丫“一只铜烛台不见了。”

“我确实不知啊，萨莉，”他带着歉的气说。“不然的话，我早就会说了。早饭以前，我正在研读新约第十七章①。我想我是无意之中放了去，还以为放的是新约呢。肯定是这样，因为新约不在这里。不过我倒要去看一下，看新约在不在我原来放的地方。我知我并没有把调羹放袋里。这样会表明，我把新约放在了原，拿起了调羹，随后——”“哦，天啊，让人家清静一下吧！去！你们这些讨厌鬼，连大带小，都给我去，在我静下心来以前，别来打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