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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猫鼠(2/3)

但是,这都是近时的话。再一回忆,我的仇猫却远在能够说这些理由之前,也许是还在十岁上下的时候了。至今还分明记得,那原因是极其简单的:只因为它吃老鼠,——吃了我饲养着的可的小小的隐鼠。

罗特(S。Freud)提倡了神分析说——psychoanalysis,听说章士钊先生是译作“心解”的,虽然简古,可是实在难解得很——以来,我们的名人名教授也颇有隐隐约约,检来应用的了,这些事便不免又要归宿到上去。打狗的事我不,至于我的打猫,却只因为它们嚷嚷,此外并无恶意,我自信我的嫉妒心还没有这么博大,当现下“动辄获咎”之秋,这是不可不预先声明的。例如人们当合之前,也很有些手续,新的是写情书,少则一束,多则一捆;旧的是什么“问名”“纳采”磕作揖,去年海昌蒋氏在北京举行婚礼,拜来拜去,就十足拜了三天,还印有一本红面的《婚礼节文》,《序论》里大发议论:“平心论之,既名为礼,当必繁重。专图简易,何用礼为?…然则世之有志于礼者,可以兴矣!不可退居于礼所不下之庶人矣!”然而我毫不生气,这是因为无须我到场;因此也可见我的仇猫,理由实在简简单单,只为了它们在我的耳朵边尽嚷的缘故。人们的各礼式,局外人可以不见不闻,我就满不,但如果当我正要看书或睡觉的时候,有人来勒令朗诵情书,奉陪作揖,那是为自卫起见,还要用长竹竿来抵御的。还有,平素不大往的人,忽而寄给我一个红帖,上面印着“为舍妹阁”“小儿完姻”“敬请观礼”或“阖第光临”这些有“险的暗示”的句,使我不钱便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的,我也不十分兴。

这是侥幸的,我想,幸而老虎很急,否则从桂树上就会爬下一匹老虎来。然而究竟很怕人,我要里睡觉去了。夜更加黯然;桂叶瑟瑟地作响,微风也动了,想来草席定已微凉,躺着也不至于烦得翻来复去了。

“你知么?猫是老虎的先生。”她说。“小孩怎么会知呢,猫是老虎的师父。老虎本来是什么也不会的,就投到猫的门下来。猫就教给它扑的方法,捉的方法,吃的方法,象自己的捉老鼠一样。这些教完了;老虎想,本领都学到了,谁也比不过它了,只有老师的猫还比自己,要是杀掉猫,自己便是最的脚了。它打定主意,就上前去扑猫。猫是早知它的来意的,一,便上了树,老虎却只能睁睁地在树下蹲着。它还没有将一切本领传授完,还没有教给它上树。”

几百年的老屋中的豆油灯的微光下,是老鼠梁的世界,飘忽地走着,吱吱地叫着,那态度往往比“名人名教授”还轩昂。猫是饲养着的,然而吃饭不事。祖母她们虽然常恨鼠们啮破了箱柜,偷吃了东西,我却以为这也算不得什么大罪,也和我不相,况且这类坏事大概是大个的老鼠的,决不能诬陷到我所的小鼠上去。这类小鼠大抵在地上走动,只有拇指那么大,也不很畏惧人,我们那里叫它“隐鼠”与专住在屋上的伟大者是两。我的床前就帖着两张纸,一是“八戒招赘”满纸长嘴大耳,我以为不甚雅观;别的一张“老鼠成亲”却可,自新郎、新妇以至傧相、宾客、执事,没有一个不是尖腮细,象煞读书人的,但穿的都是红衫绿。我想,能举办这样大仪式的,一定只有我所喜的那些隐鼠。现在是俗了,在路上遇见人类的迎娶仪仗,也不过当作的广告看,不甚留心;但那时的想看“老鼠成亲”的仪式,却极其神往,即使象海昌蒋氏似的连拜三夜,怕也未必会看得心烦。正月十四的夜,是我不肯轻易便睡,等候它们的仪仗从床下来的夜。然而仍然只看见几个光着的隐鼠在地面游行,不象

听说西洋是不很喜黑猫的,不知可确;但EdgarAllanPoe的小说里的黑猫,却实在有骇人。日本的猫善于成,传说中的“猫婆”那人的惨酷确是更可怕。中国古时候虽然曾有“猫鬼”近来却很少听到猫的兴妖作怪,似乎古法已经失传,老实起来了。只是我在童年,总觉得它有妖气,没有什么好。那是一个我的幼时的夏夜,我躺在一株大桂树下的小板桌上乘凉,祖母摇着芭蕉扇坐在卓旁,给我猜谜,讲古事。忽然,桂树上沙沙地有趾爪的爬搔声,一对闪闪的睛在暗中随声而下,使我吃惊,也将祖母讲着的话打断,另讲猫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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