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看一看文那涸而小巧的、微带反咬合的嘴，治就觉得无法与她争辩了。

“对死去的人来说，恐怕都一样吧。”

怎么才能使这位小显示一下反抗呢？

良久，还不见她来。治说：“今天就此告辞了。”

文双手捂着泪潸潸的脸，走了去。

“志野罐。”

“令堂太善良了，以致活不下去啊。”治说“然而，我对令堂太残酷了。有时难免以这形式把自己德上的不安推给了令堂。因为我是个胆怯而懦弱的人…”

“我认为不是这样。”

“加上，她苦闷得忍受不了。”

“是家母不好。家母太糟糕了。不论是与令尊，还是三谷少爷的事，我并不认为这都是家母的格问题。”

治终于把这句话和盘托。本来是打算顺其自然，有机会再说的。

文言又止，脸上飞起一片红。血比刚才好多了。

文抱着一个用包袱包里的小包走了过来。

治突然造访，文没顾得上穿袜。她把双脚心藏在腰后，姿态确实像卷缩着。

治刚要迈门，文说：“谢谢您。啊，家母的事请别介意，早些结婚吧。”

文说着就势趴在铺席上，纹丝不动，不一会儿就哭了起来，肩膀也松弛无力了。

“刚才还着，现在上让我带走吗？”

“请拿着吧。”

他的这句话引起他的联想：假如太田夫人没有文这个女儿，也许他与夫人的事，会使他锁在更暗更扭曲的思维里。

治走到门。

治心想：文悲伤之余，动作才那么神速的吧。

她稍微转过脸去，低下来，仿佛要避开治的视线。

“那么，请多保重。”

她那散在铺席上的发几乎踫上那只赤乐筒状茶碗。

治上看到了他父亲的面影，才犯了错误，那么治觉得文酷似她母亲，这就像用咒语把人束缚住的、令人战栗的东西。不过，治却又心甘情愿地接受这诱惑。

“那我就收下了。”

“也许家母是忍受不了自己的丑恶才死的…”

文没有回答。

“你和我也都是独生女”治接着说。

但是，文突然双手扶着铺席施礼说：“请原谅。家母实在太可怜了…从那时候起，她随时都准备死了。”

文噙着泪。她大概是想说有关母亲对治的情吧。

“不过，家母过世后，从第二天起我逐渐觉得她了。这不是我的想象，可能是家母自己变得了吧。”

治回过来，文却没有抬。

看来文也明白，治的意思是指他的与文的双亲。

“死去的人犹如已永存在我们心中的东西，珍惜它吧。”治说。

“不过，他们都死得太早了。”

“听令堂说，文对家父也很亲切。”

“你说什么？”

“啊？”

“给您增加负担了。这个，请您带走吧。”

“您带走就好，我就不拜访了。”

文把鲜拿来，把倒掉，揩拭净，装盒里，包装好。作的麻利，使治十分惊讶。

他觉得不妨对文说说有关父亲把太田夫人当作情人而经常到这家里来的事。

治闪过这样的念。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