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链丛谈话纪要:有人认为，瓦尔特如果说是个纳粹分，就连纳粹分听了也会生气。到了一九四四年年中，莱尼和那个俄国人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他完全的变了。他十分关心他们两人的冷，打电话，谈话。他和过去不同的是，变得冥思苦想了。瓦尔特也明白:战争已打败了，如果优待一个俄国人和格鲁伊滕家的姑娘，战后是决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利的———可是，战争还会持续多久呢？这个问题使我们大家都神张:最后这几个月里，随时都有人被绞死或枪毙，无论你是老纳粹或不是纳粹，能否过去都已没有把握了———妈的，国人最后从亚琛打到莱茵河，了多少时间呀？将近半年时间。我相信，格健壮、十分疼自己的两个孩的小瓦尔特，这时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内心冲突。他住在郊外别墅里，有两条心喂养的狗、两个可的孩、汽车和越来越多的地。老地产他已卖给别人建造居民区和兵营，现款是不收的，不，他不太看重现金，一心只想要实；离市区稍远的地他收了，面积两倍、三倍于他让的地，因为他是个乐天派。他是十分讲究保养的，一直持每天早晨在公园里跑步，淋浴，丰盛的早餐，如今在家里用早餐，遇到非教堂不可的时候，仍能表演一个漂亮的屈膝下跪动作或者捷地画十字。但是，这时有了莱尼和波利斯这两个人，他喜他们，他们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工人，有着更有势力的后台，是谁他不知———而且还有别的更有势力的人，可以很快地将一个人绞死、枪毙或送集中营。这里不过千万别误会，别以为小瓦尔特突然发现了自己上那个被一些人叫良心的陌生之，或者吓得浑发抖或者于好奇，那个奇怪的、至今他仍不明白的外来词或新大陆突然开始接近，即人们常说的德。不，不。他发了财，从来内心不存在冲突，可有时遇到外来的冲突(因为党内或冲锋队内也有人找他麻烦，使他烦恼)。在他的所有活动中，他从军需连开始一直到一九三三年收取现金首饰放走政界要人，常常遇到麻烦。有人向党内法和正规法院有人举报他，尤其是后来他对圈和缎带的利用太过分的时候。还真有不少的麻烦事，他着去，沉着冷静地排除了艰险。他采用的方法是调他的活动对全民族和国计民生的重要意义，说明了他是孜孜不倦地与当时称作‘浪费现象’这一全民族之大敌作斗争的。麻烦是有的，但在对他有利的事情上，他的内心从来就不曾有过斗争。对他来说，俄国人也好，犹太人也好，都无所谓，共产党、社会民主党或别的什么党都无所谓———可是，一更大的势力和另一更大的势力现在是对着，而且他对波利斯和莱尼怀有好，甚至———

后来当然把罗莎卢森堡杀害了，社会民主党那些老爷让人杀害了她———后来连我们的小瓦尔特也上了战场，也许收集金牙、捞金倒是唯一聪明的法。他母亲阿德尔海德是个可的女人，曾经甚至很漂亮，但后来很早就变丑了，红鼻，尖鼻，嘴角痛苦恼恨的表情，我简直受不了女人有这表情:我见过我的祖母脸上有这表情，我母亲也有，这些丽的脸上只剩下痛苦，只剩下恼恨，她们只听那些该死的教士的话，一清早就去晨祷了，下午又带上念珠门，晚上带着念珠再去一次———嗯，我们得经常去教堂或陵园小教堂，因为我们经营盆栽棕榈之类的租业务。阿德尔海德因此同教堂的关系是大有好的，逢有社团活动和企业庆祝活动什么的———嗯，我真想朝祭坛上吐唾沫，只是因为阿德尔海德的缘故才没有这样。海因茨后来也开始酗酒嗯，小瓦尔特经常离开家我能理解了，去扒国人的尸，接着他到义勇团混了半年，我想那是在西里西亚，以后在城里呆了一段时间，开始搞拳击，是职业的，但项并不多。为女拉客———起初是给那些为一杯二十芬尼的咖啡就卖的廉价婊拉客，之后是为一级的女———是的，他后来确实成了共产党，正式党员，不过也为时不长。这人从来不多说话的，他也不大在乎他的不动产收益不多，园艺活计他从来没有过，因为这活手会得很脏，脏东西会侵到肤纹路中去———而我们的小瓦尔特一向讲究，总是很注意养生之:他每天早晨长跑，然后淋浴，和冷，他觉得家里的早餐太差劲，是代用咖啡和什锦果酱，于是他上就溜到他的婊咖啡馆去，、真咖啡和一杯法国白兰地———以后这些东西由姑娘们的嫖客付帐。当然，他很早就搞来了一辆汽车，虽然只是哈诺格牌。”

茉莉丛谈话纪要:“对父母他一直不错，确实不错，他真他们，我差不多相信了。从未撞过他的母亲，连一句取笑的话也没有说过。而阿德尔海德的脾气变得越来越不好了，后来她死了，不是死于悲伤，而是死于烦恼。一个闷闷不乐的女人，可惜———从前长得貌健壮，我一九○四年店时，她一天到晚快快活活、净净。瓦尔特后来有时跟我们去送盆栽棕榈，您真应当看看他如何在祭坛跪拜，手伸圣盆动作净利索。后来，他一九三二年加冲锋队，一九三三年初参加搜捕政界要人，但没有抓过一个人，而是乘机捞了一把票，只要给他首饰和现钞，他就把他们放走———这笔外快一定不小，一辆新汽车、新衣服他很快就有了，当时还可以低价购犹太人的地产，东买下一家小铺，西买下一块地，他后来说这样‘有鲁’。这时他摇一变，成了一个文质彬彬、衣冠楚楚的绅士，手指甲修得很整洁，一九三四年娶了普鲁姆特尔的女儿夏娃，当然很有钱。这个姑娘您知界很，人品不错，只是有神经质。她父亲开了一家经营分期偿还贷款业务的办事，后来还开了几家当铺———而女儿呢，嗯，读里尔克的作品，笛。嗯，也有几块地产在她的嫁妆中，还有一包现钞。他一九三四年后，当上了名誉中队长，但不参与龌龊的勾当，伤天害理的事也不参与，不能说他这个人心狠手辣，只是一心想地。奇怪的是，他愈有钱，也就变得愈有人情味，就算在晶夜他也没有参与抢劫。他只是上音乐咖啡馆去坐坐，看看歌剧，当然是长期票，孩有了，疼得不得了，两个可的孩，瓦尔特和小夏娃，到了一九三六年，当海因茨确实因酗酒过度而瘦骨伶仃、苦恼不幸地死去的时候，圃终于被他接了———嗯，我成了小瓦尔特的业务总，我们开始搞圈场，接受党的定货，他把圃的一分送给我，今天这分还属于我所有的，应当说他很慷慨，从来没有讲过一句刻薄或者小里小气的话。海因茨和可怜的阿德尔海德去世后买卖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