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说，他正要就这件事跟我讨个主意，而我呢，是个男汉，有生活经验，能帮助他，这样的话，他就是我的朋友了。我什么也没说，他又问我愿不愿意他的朋友。我说怎么都行，他好像很满意。他拿香，在锅里煮熟，又拿酒杯、盘、刀叉、两瓶酒。拿这些东西时，他没说话。我们坐下。一边吃，他一边讲他的故事。他先还迟疑了一下。“我认识一位太太…这么说吧，她是我的情妇。”跟他打架的那个人是这女人的兄弟。他对我说他供养着她。我没说话，但是他立刻补充说他知这地方的人说他什么，不过他问心无愧，他是仓库理员。

“至于我这件事，”他说“我是发觉了她在欺骗我。”他给她的钱刚够维持生活。他为她付房租，每天给她二十法郎饭钱。“房租三百法郎，饭钱六百法郎，不时地送双袜，一共一千法郎。人家还不工作。可她说那是合理的，我给的钱不够她生活。我跟她说：‘你为什么不找个半天的工作呢？这样就省得我再为这些零星费心了。这个月我给你买了一衣服，每天给你二十法郎，替你付房租，可你呢，下午和你的女友们喝咖啡。你拿咖啡和糖请她们，钱的却是我。我待你不薄，你却忘恩负义。’可她就是不工作，总是说钱不够。所以我才发觉其中一定有欺骗。”

他把她打得见血方休。以前，他不打她。“打是打，不过是轻轻碰碰而已。她叫唤。我就关上窗，也就完了。这一回，我可是来真的了。对我来说，我惩罚得还不够呢。”

于是，他告诉我他在她的手提包里发现了一张彩票，她不能解释是怎么买的。不久，他又在她那里发现一张当票，证明她当了两只镯。他可一直不知她有两只镯。“我看得清清楚楚，她在欺骗我。我就不要她了。不过，我先揍了她一顿，然后才揭了她的老底。我对她说，她就是想拿我寻开心。您知，默而索先生，我是这样说的：‘你看不到人家在嫉妒我给你带来的幸福。你以后就知自己是有福不会享了。’”

他喝了一杯酒，站起来，把盘和我们吃剩的冷香推开。他仔细地了铺在桌上的漆布。他从床柜的屉里拿一张方格纸，一个黄信封，一支红木杆的蘸钢笔和一小方瓶紫墨。他告诉我那女人的名字，我看来是个尔人。我写好信。信写得有儿随便，不过，我还是尽力让莱蒙满意，因为我没有理由不让他满意。然后，我声念给他听。他一边烟一边听，连连。他请我再念一遍。他非常满意。他对我说：“我就知你有生活经验。”起初，我还没发觉他已经用“你”来称呼我了。只是当他说“你现在是我的真正的朋友了，”这时我才到惊奇。他又说了一遍，我说：“对。”不他的朋友，怎么都行，他可是好像真有这个意思。他封上信，我们把酒喝完。我们默默地了会儿烟。外面很安静，我们听见一辆小汽车开过去了。我说：“时候不早了。”莱蒙也这样想。他说时间过得很快。这从某意义上说，的确是真的。我困了，可又站不起来。我的样一定很疲倦，因为莱蒙对我说不该灰心丧气。开始，我没明白。他就解释说，他听说我妈妈死了，但这是早晚要有的事情。这也是我的看法。

他解释说，就是为此，他才需要听听我的主意。他停下话，调了调结了灯的灯。我一直在听他说。我喝了将近一升的酒，觉得太发。我着莱蒙的烟，因为我的已经没有了。末班电车开过，把已很遥远的郊区的嘈杂声带走了。莱蒙在继续说话。使他烦恼的是，他对跟他睡觉的女人“还有情”但他还是想惩罚她。最初，他想把她带到一家旅馆去，叫来“风化警察”造成一桩丑闻，让她在警察局备个案。后来，他又找过几个氓帮里的朋友。他们也没有想什么办法。正如莱蒙跟我说的那样，参加氓帮还是值得的。他对他们说了，他们建议“破她的相”不过，这不是他的意思。他要考虑考虑。在这之前，他想问问我的意见。在得到我的指之前，他想知我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我说我什么也没想，但是我觉得这很有意思。他问我是不是认为其中有欺骗，我觉得是有欺骗。他又问我是不是认为应该惩罚她，假使是我的话，我将怎么，我说永远也不可能知，但我理解他想惩罚她的心情。我又喝了酒。他了一支烟，说了他的主意。他想给她写一封信“信里狠狠地羞辱她一番，再给她儿甜让她后悔。”然后，等她来的时候，他就跟她睡觉“正在要完事的时候”他就吐她一脸唾沫，把她赶去。我觉得这样的话，的确，她也就受到了惩罚。但是，莱蒙说他觉得自己写不好这封信，他想让我替他写。由于我没说什么，他就问我是不是上写不方便，我说不。

我站起来，莱蒙地握着我的手，说男人之间总是彼此理解的。我从他那里来，关上门，在漆黑的楼梯待了一会儿。楼里寂静无声，从楼梯的升上来一隐约的、的气息。我只听见耳朵里血一阵阵动声。我站着不动。老萨拉玛诺的屋里，狗还在低声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