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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节(2/3)_鼠疫_名著_聚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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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节(2/3)

的思想情(上文已提到过,奥兰人的情是简单的)现在却已改变了面貌。平时最放心对方的丈夫或情人发现自己变得嫉妒多疑。那些自己承认在情问题上轻浮风的男也变得忠贞不渝起来。平时对住在一起的母亲不加关心的儿发觉如今脑际经常索绕着母亲面上的一皱纹,在那上面集中了他全的忧思和懊悔。这无情的、彻底的、前途茫茫的分离把我们推人了心烦意的境地,使我们成天魂梦索绕于那离别不久却如隔世的人影而一筹莫展。我们实际上受到的痛苦是双重的:首先是自所受的痛苦,其次是想象在外面的亲人、儿、妻或情人所受的痛苦。

特别是,全市民很快就克制住以前养成的推算他们还要分离多久的习惯,即使在公开场合也是如此。这是为什么呢?原因是有一些最悲观的人把这一分离的时间推断为六个月,于是他们对这一段时期事先作好辛茹苦的思想准备,鼓足勇气接受考验,井竭尽全力来熬过这漫长而痛苦的岁月;可是当他们偶尔遇到一个朋友,或见到报上一则消息,或者脑中闪过某臆测,再不然便是突然变得有远见起来,这时他们就意识到没有理由不相信疫病会持续到半年以上,可能是一年,甚或超过一年。

这样,鼠疫给市民们带来的第一个影响是放之。作者在这里可以肯定他所写的东西也能代表大家的受,因为这是作者同许多市民在同一时间中的共同受。我们心灵始终存在的空虚确是一放之,一明确清晰的情绪,一焦心的回忆之箭,一荒诞不经的妄想,不是妄想年光倒就是相反地妄想时间飞逝。有时候我们让自己陶醉于幻想境界,设想自己在愉快地等候亲人回来的门铃声或楼梯上熟悉的脚步声,再不然便是故意把火车不通的事忘掉,在平时乘傍晚快车来的旅客应该到家的时刻,赶回家中等候亲人。当然,这些游戏是不能持久的,清醒地知火车不通的时刻总是会到来,这时我们明白,我们同亲人的两地分离注定要持续下去,而且我们必须设法安排自己的一切来度过这段时光。总之,从此我们重又陷被囚禁状态,我们只有怀念过去。即使我们中有几个人寄希望于未来,但当他们受到了相信幻想的人最终所受到的创伤,他们也就很快地、尽力放弃了这奢望。

如果换一环境,我们这些市民会在寻作乐、忙忙碌碌之中去寻找排遣。但是此时此刻,鼠疫却使他们无事可,只好在这沉沉的城市里兜来转去,日复一日地沉湎在使人沮丧的回忆中,因为当他们漫无目的地在这小城中阔步时,走来走去总是那么几条街,而且大分还是前一时期同现已不在边的亲人一齐走过的街

他们验了一切囚徒和放者的悲惨遭遇,那就是生存于无益的回忆之中。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留恋着过去,而觉到的不过是惆怅。他们真想把同现在所盼望着的亲人以前在一起时能而未的事情都补过去的回忆中去。同时,在他们的囚禁生活中,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印上在外地亲人的影儿,即使在比较愉快的情况下也如此,因为他们当时的实际境不能使他们得到满足。对前他们到心焦,对过去他们到憎恨,对未来他们到绝望。他们活像受到人世间的法律制裁或仇恨报复而度着铁窗生涯的人。到末了,逃避这难以忍受的空虚的唯一方法是再次让火车在幻想中通车,让时光在幻想中充满响个不停的门铃声——然而这门铃却顽固地保持沉默!

如果说这是一放,那么大多数的情况是放逐在自己家中。虽然作者比较熟悉的是一般群众的放生涯,却也不能不提一提像记者朗贝尔这样一些人的境。这些人是在旅途中意外地被鼠疫关在城里的,他们既不能见到他们的亲人,又远离故乡,因而倍增了他们的别离之愁。在所有到被放的人中,他们的受是最的,因为虽说在时

这时他们的勇气、意志和耐心一下都垮了,垮得这么突然,以致使他们到好像再也爬不起来。因此他们制自己不再去想解放的日期,不再去展望未来,或者可以说制自己一直垂着脑袋过日。但是这小心谨慎、回避痛苦和挂免战牌的法效果当然不大,他hJ竭力避免这绝对不希望发生的神崩溃,结果连把鼠疫暂且置于脑后、幻想日后与亲人团聚的情景——这幻想,总的说来,是常有的——也给冲掉了。他们陷于峰渊的中间,上不上,下不下。不是在那里过日,而是在不住地浮沉,被遗弃在没有定向的日里和毫无结果的回忆之中,就像一群漂泊不定的幽灵,除非甘愿生于痛苦的境地,否则便无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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