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么说，托斯。她是个不幸的女人，我应该对她好一，对…为什么孩就不能是我的呢？至于说到阿林娜，她一也不下贱，你不能用这类话骂她。她决不是那随便哪个男人都跟的女人，因为我的关系，她跟非常富有的霍尔姆参议分手了。她对我就是这样有情义…不，托斯，你一也不了解她是怎样一个绝妙的人儿！她是健康的…这样健康…！”克利斯安又重复了一遍，一边说一边拳着手指，手背向外地遮在面孔上，正像他过去一说到“That′sMaria”

“晚安，盖尔达。啊，盖尔达，我不久就要到敦去了。我们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真是奇怪。现在又要走那渺茫不可知里，走这样一个大城市，那里，走不了三步路就会遇到一桩冒险的事，那里人们遇到的新鲜事可多着呢。真是奇怪…这觉你有过吗？这里，就在胃附近…真奇怪…”

“好，你就去敦吧，”他只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就再也不理他的兄弟了，独自走回起居间。

他甚至没有回过来望一。

和敦的伤风败俗的事情所作的手势一样。“你应该在她笑的时候看一看她的牙齿！我从没见过牙齿有这么过，在瓦尔帕瑞索找不来，在敦也找不来…我永远也忘不了我和她初次相逢的那个夜晚…那是在乌利希饭店吃牡蛎的餐室…那时候她还是跟霍尔姆参议在一起，但是她一听见我对她说的温柔话语…以后，当我得到她的时候…嘎，托斯！那觉可跟你作了一笔好生意的觉完全不同…你不喜听这些事，我已经从你脸上的表情看来了，反正这件事也到了尾声了。我就要跟她分手了，但不得不和她保持某关系，你知，那是孩的原因…你知，我要在汉堡把一切欠债还清，然后把生意结束。我现在维持不下去了。我已经跟母亲谈过，她愿意把余下的五千泰勒也先给我，这样我就可以把事情料理清楚。我想你也会同意我这样作，因为听别人简单说一句：克利斯安·布登洛克清理了债务国去了，总比听人说别的话好得多…总比听什么布登洛克家族的一位成员破产了这样的话好得多，我想你的看法也是这样的。我打算再回到敦去，托斯，在敦找个位置。我这人不能承担独立工作，这一我看得越来越清楚。不适于负这么大的责任…当一名职员，晚上就可以逍遥自在地回家去…再说我也喜敦的生活…你看我的想法怎么样？”

在整个这场剖白中，参议一直脊背对着他兄弟，双手在袋里，一只脚在地上划图形。

“啊，你说的是阿林娜…是的，你对这件事是不够了解的，而我之所以不幸；也正是对这事太了解了；如果你说我在这件事上破费的钱太多，这倒被你说着了。而且以后我还得费不少钱，我要跟你说一件事…这是咱们兄弟俩说话…第三个孩，几个月前生的一个小女孩…这是我的。”

人总归得生活呀…所以现在又有了票据和债务…五千泰勒…唉，你是不知我有多绝望！再加上这折磨人的病…”

“你这蠢驴！”

“哦，你只是袖手旁观吗？”参议失声喊。这时候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我看你对享受的乐趣倒一没减弱！你以为我不知你过的是什么生活吗？整天在戏院、戏团和俱乐里和下女人鬼混…”

但是克利斯安却跟在他后。他向一个人坐在那边看书的盖尔达走去，向她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