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己的荣誉感。他们敬仰费斯克,这位共和派旗手倒在刀下时还紧握着旗杆。农民也爱嘲笑逗趣,称结了婚的共和派教士是“成为无套裤汉的无圆帽汉①”他们最初害怕大地,但是举着长根扑上去,而且缴获了几门大炮,最先缴获的是一门漂亮的青铜炮,他们为它取名“传教士”;第二门炮是在天主教战争期间铸造的,上面刻着黎世留的纹章和圣母像,他们叫它“玛丽-雅娜”他们丢失丰特内时也丢失了玛丽-雅娜,六百位坚定的农民倒在了这门大炮周围;后来他们夺回了丰特内,为的是夺回玛丽-雅娜,并且给它披上百合花旗,谁上鲜花,让过路的妇女亲吻它。然而,两门炮未免太少。玛丽-雅娜是斯多弗莱缴获的,卡特利诺感到嫉妒,便从潘昂芒热出发,进攻雅莱,缴获了第三门大炮。福雷斯特又进攻圣弗洛朗,缴获了第四门大炮。另外两位首领,舒普和圣波尔,更为巧妙,他们砍伐树干乔装大炮,用假人装作炮手,居然用这支被他们大胆嘲笑的炮队打退了在马勒伊的蓝军。这是他们的黄金时代。后来,当夏尔博斯打败拉马尔索尼埃尔时,农民们在不光彩的战场上扔下了三十二门带英国纹章的大炮,于是英国付钱给法国王公们,向“…大人提供资金,因为有人对皮特先生说这是得体的”一七九四年五月十日朗蒂阿这样写道。默利内在三月王十一日的报告里说:“叛乱分子们高呼‘英国人万岁!’”农民们仍然抢劫。这些虔诚信徒是窃贼。野蛮人有些恶习,它后来受到文明的指摘。
①即教士成了革命派。圆幅是教士的标志。这是利用谐音的俏皮话:sans-culottes和sans-calottes。
皮伊塞在《回忆录》第二卷第一百八十七页上写道:“我多次使普莱朗村免遭抢劫。”在四百三十四页上,他又说自己的人不进蒙福尔:“我绕了一圈,免得雅各宾派的房屋遭抢劫。”农民洗劫肖荣,将夏朗抢劫一空,错过了格拉维尔,洗劫维尔迪厄。他们将拥护蓝军的乡下人称为“雅各宾群”并且格杀勿论。他们像士兵一样喜欢杀戮,像土匪一样喜欢屠杀,以枪毙“笨蛋”即市民,为乐,称之为“开荤”在丰特内,他们之中的一位教土,巴尔博坦神甫,用马刀砍死了一位老人。在圣日耳曼絮尔伊尔,他们之中的一位贵族队长一枪打死了村镇的检察官,抢走了他的表。在马尔库什,他们对共和派进行定量处决,每天三十人,一共五个星期。每三十人叫作“一串”他们让这一组人站在挖好的坑前,然后用枪扫射,中弹者便落进坑内,有时还没有死,但也立即被掩埋。我们核对了这些习俗。地区议长德贝尔双手都被锯断。他们给蓝军俘虏带上一种特制的、锋利的手铐,在公共广场吹着猎号将他们击毙。夏雷特的签名是“博爱--骑上夏雷特”他像马拉一样头上系一条手绢,正是他烧毁了波尔尼克城,将居民烧死在房屋内。在这个时期,卡里埃十分可怕。以恐怖对恐怖。这位布列塔尼叛乱者几乎和希腊叛乱者一样:短外衣、绑腿、穿着希腊男短裙一样的肥长裤,斜背着长枪。他像是土匪。亨利·德·拉罗什雅克兰二十一岁时就带上长根和两支手枪参加了战争。旺代军有一百五十四个师。它们进行正规的围城战,围困布雷絮伊尔达三天之久。在一个耶稣受难日,一万农民用大炮轰袭萨布勒城。他们居然在一天之内摧毁了从蒙蒂涅到库尔布韦伊之间的十四个共和国军宿营地。在图阿尔高高的城墙上,有人听见拉罗什雅克兰和一个小伙子这段精彩的对话:“卡尔!”“我在这儿。”“让我踩上你的肩头。”“上来吧。”“你的枪。”“拿去吧。”于是拉罗什雅克兰就跳进了城,不用云梯就攻占了往日被迪盖斯克兰围困的炮楼。旺代人爱枪弹甚过爱金路易。他们看不见本村的钟楼时便哭泣。对他们来说,逃跑是最简单的事了,队长喊道:“扔掉木鞋,带着枪跑!”缺乏弹药时,他们便念经祈祷,然后去抢共和军炮兵的弹药车;后来德·埃尔贝向英国索取弹药。敌人逼近时,旺代人便把伤员藏在麦子长得高高的地里或者茂密的藤草里,等打完仗再去接他们。他们没有制服,穿着破烂,农民和贵族一样,弄到什么穿什么。罗杰·穆利尼埃戴着包头布,穿一件从拉弗莱什的戏装商店里拿来的古代骑兵短上衣。德·博维利埃穿的是检察官的抱子,毛软帽上又戴一顶女帽。所有的人都戴着肩带,系白色腰带。级别以领结来表示。斯多弗莱是红结,拉罗什雅克兰是黑结。从未走出诺曼底的半吉伦特派温普凡戴的是冈城革命派的袖章。队伍里也有女人:德·勒斯居尔夫人,她后来成为拉罗什雅克兰夫人;苔蕾丝·德·莫利安,她是拉鲁阿里的情妇,曾烧毁教区首领们的名单;德·拉罗什福科夫人,她年轻美丽,